直到从永齐伯爵府大门口出来之后,江望月依旧头重脚轻。
不敢相信他真的把孩子抱出来了。
他做到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此等天赋!
离了队伍,他余光瞥见墙根的三个人,江望月也没有停下步伐,而是七拐八拐地进了小巷子里,才停了脚步。
不一会儿,三人便跟了上来。
李婉着急地把孩子从木桶里抱了出来,“我的如哥儿,果真是我的如哥儿!”
说着话,泪已经从脸上留了下来。
何禹也眼泪汪汪,没想到这么快能找到如哥儿!
他不知道如何感谢楚昭云,直接跪在了地上,“楚大人!我……楚大人!”
楚昭云将何禹扶了起来,连忙说道:“事不宜迟,赶紧走吧,你们决定怎么办了吗?躲起来还是回何家?”
何禹重重点了点头,“来的路上我跟婉儿已经商量好了,如哥儿不见了,那人肯定得找到戴帷帽的人,肯定得找到何家去,我们要远走他乡,不回来了。”
李婉抬眼看向楚昭云,问道:“大人,如哥儿……”
“你放心,如哥儿只是深睡了,对身体无害的。”
“多谢大人。”李婉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给大哥留了信,就说我们夫妇俩因为太过伤心要离开汴京城。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难家里其他人?”
“何家毕竟没什么错,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楚昭云想的是,何禹是先离了汴京城一日,如哥儿才从伯爵府不见了,没有人会觉得是何禹神通广大带走了孩子。
可话不能说得太死。
江望月也补充道:“银子我放在孩子床榻底下了,虽然还了银子,可他们没见着银子,应是也想不到是何家带走了孩子。”
“快出城吧,不要告诉我们你们要去哪,快走吧,一路珍重。”
楚昭云对送人出城这件事已经轻车熟路了,最稳妥的法子就是不问去处。
“楚大人……楚大人大恩我们没齿难忘,只是不知该如何感谢楚大人。”李婉从来没遇见过楚昭云这样好的人,只是眼下非走不可,不知要如何报答她的大恩大德。
楚昭云眉心微动,说道:“只是希望不管生什么事,不要对外人说是我和江仵作带出来的孩子。”
切莫怪她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将来,实在是人心难测。
眼下她信任何禹李婉,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遭到出卖。
只好将丑话先说出口。
聪明的李婉立即明白了楚昭云的意思,郑重说道:“大人放心!我们夫妇以一家三口的性命起誓,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绝对不会说出楚大人和江仵作。大恩大德,有机会必将报答!”
“事不宜迟,望月送你们出城。”她得留下来盯梢一会儿。
楚昭云说着话,朝着江望月使了个眼色。
江望月回了她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江望月已经将她准备的银子塞到如哥儿的襁褓里了。
若是没有足够的银子,能走多远?
将如哥儿带出来,她便得对如哥儿的安全负责,白日里她早就准备好了盘缠。
目送着三人带着孩子离去后,楚昭云在永齐伯爵府门口找了处避风的角落,静静地观察着伯爵府大门口的动静。
直到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她才起身活动了活动冻僵的身子。
找了处离着永齐伯爵府不远的摊子,要了碗热腾腾的七宝素粥,小口小口地吃着,身子才逐渐暖了过来。
天光大亮的时候,她看见伯爵府里慌慌张张跑出来了好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