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娘子立时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提起裙子就跑,跑得“慌不择路”,直直朝着宋时迁所在的方向跑来。
跑到他跟前后,她立时“扑通”一下跪下来,伸手揪住他狐皮斗篷的一角。
眼泪汪汪地哀求道:“郎君,他们强抢民女,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被他们卖进青楼里当姐儿……呜呜呜……”
宋时迁唬了一跳,边往后退,边急急道:“男女授受不亲,小娘子你快松手……”
两个长随是李氏给宋时迁寻来的,着重提点过他们提防不三不四的女子靠近自家小郎君。
见状,立时围上来,厉声呵斥道:“你赶紧
松开我们爷,不然可别怪咱们对你不客气了。”
那小娘子把宋时迁当救命稻草,好容易才近身,怎可能松手?
不但没松手,还揪得更紧了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哭唧唧道:“郎君,求您了,救救小女子吧……”
宋时迁见她哭得这般凄惨,再次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他低头看向她揪住自己斗篷的手,柔声道:“有话好好说,我也没说不帮你,你且先松开我的……”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是一怔。
他这件斗篷,是黑色暗纹锦缎面子白狐皮里子的。
黑色锦缎面子上的那只小手,白皙、柔嫩、细长,仿佛葱碧一般,这样的纤纤玉手,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瞧几眼。
但这双手上,一个冻疮都没有。
若换作从前,宋时迁是绝对不可能注意到这个细节的。
但他带着一身冻疮回京,好容易治好了,回到国子监念书后,手脚又被冻出了数个冻疮。
其他同窗也是一样,几乎人人手脚上都长了冻疮。
他们这还只白日在没有取暖物什的教舍待着,夜里住的监舍可是有烧地龙的,都冻成这样。
这个连让自己爹爹入土为安的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小娘子,是如何做到手上一个冻疮都不长的?
是天赋异禀,无论怎么受冻都不长冻疮?
还是她其实压根就不穷,为了某些特殊目的,这才装出个穷苦的样子来?
前者显然不太可能。
他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小郎君,都抵挡不住寒气入侵,纷纷长了冻疮。
就连郑魁这个成日舞刀弄棒的武夫都不能逃脱。
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还能比他们强?
所以,她果然别有用心?
宋时迁只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虽然大嫂没在这里,他却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大嫂的无情嘲笑。
又羞又气又恼的他,咬牙切齿地朝两个长随吼道:“你俩还不赶紧拉开她!”
两个长随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上前一人架住那小娘子一只胳膊,直接将她往后拖。
与此同时,宋时迁也揪住自己的斗篷,使劲往回拽。
在主
仆三人的努力下,宋时迁的斗篷一角“刺啦”一声,直接裂开了个大口子。
与此同时,那三个泼皮无赖也终于追了过来。
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宋时迁扣帽子:“好小子,竟然跟咱们哥几个抢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宋时迁斜了那三人一眼,冷声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跟你们抢人了?
这小娘子莫名其妙跑我跟前来,拉扯我的斗篷,把我这件价值三百两银子的斗篷撕了个大口子,我正想找她赔呢。
既然你们说她是你们的人,那这斗篷的钱你们来赔吧,三百银子给我,我立马把人还给你们!”
不得不说,大嫂讹人的招式当真不错,今儿他也来使一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