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心地躺平养伤。
时间有些停摆,她终于正式留意到了屋内伺候的小丫头。
小丫头豆蔻年纪,没有名字,自称是刘婆婆捡来的孤儿。
刘婆婆就是在罗芙院中当差的粗使婆子,一个无儿无女的寡妇。
两人能进皇庄当差还算一番机缘,丫头说:“成公公的再造之恩,丫头此生无以为报。”
沈清看了脸上写满赤忱的小丫头一眼。
这段时间,她对成公公心有戒备,一直暗中观察。
那位成公公每天披着朱色披风,就连用膳事都不肯脱,倒让沈清十分意外。
一般遭遇刺杀,目标一旦察觉到,第一时间便想办法将自己藏匿起来,他反而将自己放到更显眼的位置。
看得出来,他是想以身为饵,确保罗芙的安全。
掌庄太监是友非敌,沈清扎扎实实松了一口气。
那边,罗芙问丫头:“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丫头欣喜:“小姐饱读诗书,请小姐赐名。”
这话说得罗芙有点心虚,她硕士毕业,但不是他们认知里的饱读诗书。
她想了想:“叫桑榆如何?”
桑榆,有隐居田园的意思,正符合小丫头如今的处境。
而她另一层期望,则是桑榆非晚,对于每个人来说,想努力任何时候都不晚,与小丫头共勉。
小丫头默念里两遍名字,笑得极为灿烂。
“桑榆多谢小姐赐名!”
如此,罗芙静心休养了半个月,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手臂上还隐隐作痛。
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很,婆婆和桑榆每天变着法做好吃的,给她进补。
失血过多,得慢慢补回来,罗芙自己倒也不急,她最怕的是伤口感染,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万一炎估计是凶多吉少。
万幸,天气渐凉,她一直没有烧,身上无力、脸色苍白这些都是小事,慢慢养着便是。
这天,天气极好,罗芙想出门散步,顺便晒晒太阳。
沈清和桑榆刚开始还拦着,在她们的认知里,病人最好不见风,躺着静养最好。
但两人都拗不过罗芙,不放心地左一个右一个搀着她慢慢走。
宅得太久,甫一出门,乍见到自然光,她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出了院子,罗芙惦记蚕房的营造进度,脚步一拐,便往东去。
到了施工场地,蚕房墙体已经成型,小蚕室用的夯土墙,保温效果好。大蚕室通体采用木质结构,利用上了苗圃地里被翻挖出来的木料,以追求良好的通风效果。
罗芙远远地看着初具规模的蚕房,神思飘远。
这里风大,沈清估摸着她一时半会儿不想走,便嘱咐桑榆:“你照看好大人,我回去取个帏帽。”
罗芙了一会儿呆才回神,她转头望向不远处,几人拉着两辆车正往这边来,车上是刚从地里翻挖出来的成树。
走得近了,她才看清,脸色一步,疾步走过去。
桑榆吓了一跳,赶紧跟过去,就听罗芙沉着声音问:“这是什么?”
后面有个庄头刚刚在庄内巡视了一圈,知道她是新来的那位大人,赶忙翻身下马,赔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