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就是我父亲。”戚月将车帘掀开一点,看到依旧叫喊着追打过来的人。
“当年,也像今天一样,那人的家人,朋友,还有一些不知真相的人冲进追悼会场,指着我父亲的遗像大骂,说他为了名利,抱病做手术,害人害己,连畜生都不如。事实上,他完全可以结束手术,去吃药,保住自己的命。那样的话,他至少不用为那些人的护理不当背锅了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两世为人,我竟也遇到了和他一样的局面”
“月儿”
知道赵奚言是要安慰她,戚月淡淡地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投喂栗子糕。
又吃了一块栗子糕,她恍惚了一下,才继续道,“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我早就把这件事儿当成别人的故事了。毕竟那个世界的我都死了,以我父亲的性子,到死他都不曾后悔过吧!”
他确实不曾后悔过。
在病床上的最后一刻,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依旧是那句——心不如佛者,不得为医。
她突然想起了戚云长。
这一世名义上的父亲。
他后悔了吗?
后悔相信楚云天那样虚伪的小人了吗?
当他发现结义兄弟在背后捅了他一刀的时候,为何还要继续对军士下达命令,而不在第一时间回身杀了楚云天呢?
她忙从怀里掏出那份信来看。
从信上的内容来看,写信的时候戚云长对楚云天这位好义兄还是深信不疑的,甚至要把独生女儿托付于他。
信的内容很简单,不外乎一些日常问候和爱的交代,字里行间都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戚月看的心头发堵,嘴里的栗子糕也不能让她开心了。
“想不通,想不通,这个世界为什么有那么多想不通?”
赵奚言知道是今天的事勾起了她的回忆,干脆岔开话题去。
“月儿,过去的事就不想了,黑三说这两天邺城下大雪了,你不是一直都说想看吗?不如我们回邺城去吧。”
“回去?”戚月哑然。
她几乎想也没有想,就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那这里怎么办?难道任凭这些人死?”
“生死有命,他们敢那样对你,你又何必理会他们。”
看着赵奚言冷漠无情的样子,戚月猛地勾唇笑了。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是方方面面都在她的心坎上。
她还就真有这个意思了呢!
反正现在她也没有头绪,干脆就放手不管了算了!
不不不,这话不能这么说。
不是她没有解药,也不是她要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