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吃鸡蛋也没这样啊。
卢崇文问:“你见到徐利这几天吃饭了吗?”
红大姐说:“嘿,你可别说我还真见到过一次。要不然我也不会举报。她婆婆到三食堂垃圾桶里捡烂菜叶吃,不光自己吃,还逼着徐利吃。我上过学习班,知道腐烂的发霉的食物里有毒,不能吃。我看不下去,跟她婆婆说,她婆婆还骂我呢。”
红大姐提到这里就生气。
徐利婆婆站在她家门口,堵着门骂街。有路过的人看到了,徐利婆婆就冲人家打招呼,装的像是站在门口闲聊。人一走又开始骂下三路的话,听着都脏耳朵。
后面还有话没说,徐利婆婆不光是管徐利家的事,还想伸手管她家的事。她跟她丈夫结婚多年,亲婆婆都没在她身边指手画脚说她做饭油大,动不动犯懒吃食堂。徐利婆婆居然凑到她面前跟她说什么当女人不是你这样当的,懒女人到最后都会丢了男人。
这话你说晦气不晦气。
大致了解情况,卢崇文从红大姐家中出来,对伊曼说:“你听出来她们的主要矛盾是什么没有?”
伊曼想了想说:“应该是在惩罚徐利不生孩子,骨子里嫉妒她在部队享福。思想封建,觉得自己当婆婆,有惩罚儿媳妇的权利。”
卢崇文点头说:“说的没错。她去年也来过一次,我调解过。没想到今年过来又是这样。”
韦薇走过去敲门,徐利婆婆很快打开门,看到她们仨站在门口怔愣一瞬,接着眼神恶狠狠地瞥向她们后面的红大姐。
红大姐自认人正不怕影子斜,跟她对视瞪着眼睛。
伊曼往徐利婆婆身后看了眼,对屋里说:“徐利,你在吗?”
他们家是一室隔成内外两个空间。里面是床和衣柜。外面是木沙发和吃饭的桌椅。中间用布帘子挡着,天气好的时候会把布帘子拉开透气。
伊曼看到屋里又黑又潮,忍不住说:“怎么搞的,你们家里头怎么那么潮?”
徐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有气无力地说:“我在,在洗棉被。”
卢崇文闻言说:“棉被洗了还能盖么,为什么不到外面洗?在屋子里洗大件能不潮,晚上你们怎么睡?”
徐利从里面出来,双手通红往裤子两边蹭了蹭。
徐利婆婆含糊地说:“外面阳光刺眼,她不喜欢。”
韦薇说:“她不喜欢还是你不喜欢啊?这还没到五月呢,太阳就嫌晒,等到七八月份活不了了吧?”
面对韦薇的奚落,徐利婆婆一言不发,站在边上露着讨好的笑容。看起来跟普通的农村老太太一样,比较和蔼。
伊曼帮徐利把大脚盆搬到外面,徐利面对着太阳眯了眯眼睛。伊曼见她身材消瘦不少,趁她婆婆不在问:“是不是不给你饭吃,还不让你出门?”
徐利别过脸,抽泣地说:“我想着忍着她,总归是要走的,可她越来越过分。都说家丑不能外扬,我是真的一时一刻都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会疯。”
伊曼掏出手帕给她擦脸,听到屋子里卢崇文正在跟她婆婆谈心,于是跟徐利说:“咱们两家住的近,有事你别太委屈自己。她一个老太太你还怕她不成?”
徐利说:“毕竟是我男人的妈。你不知道,他爸原来是瘸子,地里活干不了都是他妈干的。养他那么大,我却不能生儿育女,是我对不起他们家。”
伊曼无奈地摇摇头说:“你这样想不对。女姓并不是为了生儿育女而存在的,人的一生可以有别的追求。你的思想已经被你婆婆洗脑,她观念封建,还欺负惩罚你,当你是生育机器。你可以生孩子,为了你跟周连长的爱情结晶。也可以选择不生孩子,肚子长在你身上,你是自己肚子的主人。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徐利垂着头,光是站在院子里都摇摇欲坠。她哽咽地说:“我是想要孩子,不是在这样紧张的环境里要孩子。是我跟。。。他自然结合,自然的拥有,我们组成一个温馨快乐的家庭,而不是家长可以任意处罚孩子的紧张家庭。”
听着徐利磕磕巴巴的说话,伊曼能明白她的意思。
伊曼说:“其实我的想法跟你的一样。我也想跟我的丈夫有自己的孩子。顺其自然是最好。”她闻到徐利身上有浓厚的中药味,伊曼压低声音问:“是真的你身体不行吗?”
徐利说:“不是,这两年大大小小的医院都看过,我的身体很健康。我丈夫也偷偷背着婆婆检查过,他也很健康。”
伊曼说:“那你就不要吃中药了。是药三分毒。既然你们都是健康的,别因为吃药得了不健康的孩子。还是那句话,你们刚结婚三年,不如再等等。”
徐利一下哭了,她抱着伊曼说:“我们俩就是这样想的,可他妈说今年必须要上一个,我要是不给她生个孙子出来,她出了部队就去跳海。”
“她不会跳的。”伊曼抱住徐利说:“拿自己生命威胁别人的人我最看不上。我认为你婆婆没有跳海的勇气,不过是要挟你们的筹码。”
“你是向着我这边的。”说了这么多,徐利忽然说:“我没有爸妈,是我大姐养育的我。大姐嫁人以后,有了自己的家,我就没有家了。你给我的感觉好像是我大姐啊。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真的像是看到从前的大姐。”
伊曼拍拍她的背说:“那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大姐。咱们以后都要在部队里待很多年,多一个姐妹对咱们来说没什么不好。”
她捧着徐利的脸,给她擦擦脸说:“现在冷静下来可以跟我说说你婆婆是怎么对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