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实我挺喜欢一个人旅行。再者,我们这个年纪好多朋友也都结婚了、甚至有了小孩,相约结伴说走就走的旅行,也不是那么容易。你呢?”
“我很少特地旅行,每次都是办事顺路。”他问,“对了,我记得我和你提过贝展的时间,你怎么没和我说,你这段时间也要来p城?”
“你总不会认为我来p城是制造偶遇吧?”
“不会。”他说,“p城没那么小。”
“若真有心的话我可以去贝展找你。”
“何必大费周章?回国后你一样可以找到我。”他的唇边有隐隐笑意,竟不似不快。
她那抹若有似无的喜悦给了她开玩笑的勇气:“你希望我去找你吗?”
江彦楠道:“我这人很少抱无谓的希望。”
“怎么定义‘无谓’?”
餐厅背景乐此时换成了巴赫十二平均律第一。
“听到巴赫的这曲子,突然想起一部电影——《沉静如海》,你看过吗?”在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后,他忽然问道。
闻樨道:“刚好看过。”
“有些事注定是无望的。爱也不能战胜一切。还记得电影里的那句台词:‘把木材从火边挪开,别让它白白燃尽。’”他的语气温柔、平和,带着善意的劝导,“闻樨,如果你只是要我给你一个答案,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可是爱没有那么伟大、那么有力量,爱并不能战胜一切。”
爱不需要战胜一切。”闻樨看着他的眼认真地道,“你以为我是那种觉得天大地大爱情最伟大的人吗?——我不是!如果所谓的爱情要用自尊、自由来换,我不换!要用生命中所有其它的幸福感来换,我也不换!要在牺牲生命和爱人之间二选一我也是会犹豫的,不到生死关头坦率地说我也不知道会怎么选!可是,我们之间并不存在这么大的难题。我们不需要为自己设计假想敌、绊脚石,不是吗?”
江彦楠叹气,目光落在刚上的前菜上:“……吃饭吧。”
闻樨开动了刀叉。今天他的情绪已经经历一波起伏,她不忍心在这种时候还强迫他就感情问题表态。经过了这么久,起码他明确承认了他心里有她,有了这颗砝码,她便可以等。
餐后,闻樨问侍应借来笔,抽出一张桌上的餐巾纸写了串文字,随后将纸递给江彦楠。
“欠条。”她笑着道,“只有饰盒的钱,你说了打车和餐费你请,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江彦楠接过,眼神微聚,耳垂也有些红。闻樨暗自得意,她知道他肯定看到了她故意在签名旁画的“一箭穿心”图样。
但终究他什么也没说,只把“欠条”小心折叠,收进上衣内袋。
“你接下来是要回酒店吗?”他问。
“是,也有些累了。”
“你这几天用钱方面会紧张吗?”
“酒店保险箱里我放了一些钱,够了。”
“那……你似乎不需要特意给我写欠条。”
“也是,你应该会愿意送我回酒店吧,去我房间,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