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了。”
林雪清说着向前迈步,紧接着却被一股巨力击飞了出去。
女孩瘦弱的躯体,如铅球般向后倒转着飞了出去,就在她那张满是血丝的脸蛋,即将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几根拴在枪头上的锁链,猛地从她的裙底刺出,坚硬的钨钢枪头轻易刺穿了石板路,没入了下方的土地之中。
();() 随后粗大的锁链渐渐绷得笔直,竟就此,将女孩的身体托举到了半空。
“腿……没了?”
女孩痴痴地低头看着——刚才最先踩上台阶的右脚,已被那股“如迎面撞上高速行驶的泥头车”般巨大的冲击力,粉碎成了一团卷曲的血肉残渣。
“问题…不大。”感受着涌向断肢的阵阵暖意,林雪清看向了那大巴车上贴着的一张张黄符。
幽绿的火苗凭空窜起,环绕车身的符纸,接二连三地自燃着。
不多时,烧尽的符灰便随风飘散,只剩下一个个鲜红的“退”字,凌空漂浮在车身表面——字迹散发着刺目的红光,形同忠诚的守卫,时刻警告着来犯的敌人。
“几个破字……也敢挡老娘的路。”难以压抑的嘴角,不住上扬:“这是挡在我们之间的最后一道考验了,你等着,我这就来见你。”
数以百计的刀片钢丝,和那新出现的枪头锁链,从林雪清的裙底、背包,以及……她右腿喷涌着鲜血的伤口中蜂拥而出。
密集的锁链与钢丝,如羽翼般汇聚在她身后,鲜血自天空滴落,暴雨般的攻势,一触即发。
可惜,有人打断了她。
“同学,赶紧下来,飞那么高很危险。”
闻声,林雪清低头看去。支离破碎的石板路上,有位穿得像影视剧里那些特种兵的大叔,正仰头冲着自己喊道。
“您要是再不下来,我方会以‘危害公共安全、航空安全’‘违反航空管制条例’‘高空抛物’等罪名,对您提起公诉。注意,触犯刑律…就不能参加高考了哦。”
听到“高考”二字,林雪清的眼神瞬间清澈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直击林雪清的内心——刚才那种脑雾般的朦胧感,随即便消散了。
“高考”,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让癫狂的少女找回了理智。
“您…您好。”林雪清说话时的语气与神态,变回了最初那副怯生生的样子:“您先别急,我…我这就下来。”
锁链和钢丝缓缓收缩,女孩轻轻落回了地面。她心里很清楚——玩归玩,闹归闹,今后这饭还是要吃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
‘要想日子过得好,全力以赴备高考。’老爸老妈日日夜夜在她耳边念叨的话语,已是刻进了林雪清的DNA里。
“军…军人叔叔,对不起,我刚才是一时冲动,现在知道错了。”
林雪清微微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似的,抬着那没有瞳仁的眼白,一脸委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打小就很有眼力见儿,对面这人刚才冲自己喊话的时候,亮了证件。
那工作证上写着的职务和军衔她虽然都没听过,但那放证件的皮套上,闪闪发光的金属徽章,她可认得——由盾牌、长剑、白鸽和橄榄枝四种元素组成的亮银色徽章,正是她所生活的东海共和国,国土防卫军的军徽。
这是捅了大篓子啦。
冷静下来以后,后知后觉的林雪清才意识到,被她收拢在身后,那些缓缓摆动着的钢丝与锁链,就如同她的眼耳口鼻一般,令她的五感得到了惊人的强化——先是刚才在空中,隔着三四米,却能清晰的看见那证件上的黑体6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