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多不容易才能跟另一个人建立起来深厚的情感羁绊,兰钦冲动,轻易就给败光了,但是兰乐什么都没有做,我知道兰钦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也知道他有多重感情,我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得……啧,我不喜欢得不偿失。”
谢疏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现实是现实,有些话他必须要说:“如果兰乐让你和解,让你忘了这件事,别跟兰钦计较,你怎么办?”
徐怀砚手指漫无目的的动作顿住。
绿灯亮了,车子夹在密集的车流中缓缓往前行驶。
“宝贝,别怪我用最坏的恶意揣测人心。”谢疏说:“我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想要你事事顺心,伤害你的人理应得到惩罚,但是对兰乐来说不是这样,你和兰钦就像一块平衡板,兰乐站在中间飘忽不定,你们都重要,但是怎么也有个轻重之分,兰钦是他的亲弟弟,一层血缘关系割不掉,他偏向他再正常不过。”
“如果真的变成这样,你也跟兰钦和解,你觉得你和兰乐还能像以前那样吗?能保证不会因为这件事产生隔阂?就算你不会,那么兰乐呢,你能保证他不会因为心怀愧疚不敢面对你,而跟你渐行渐远?”
谢疏语速不疾不徐,连语气也客观得温和,听到徐怀砚耳朵里还是无比沉重。
这些可能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要让他强硬地指责兰钦,把自己跟多年的兄弟摆到对立面,他自认完全没办法做到。
归根究底,他还是胆小。本来有的就不多,衬得失去一丢丢都太可怕。
“我不想想这么多。”徐怀砚闷闷道:“见到了再说,行不行?”
谢疏应下,嘴上不反驳他任何选择,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让徐怀砚吃这个哑巴亏。
警察局里,徐怀砚和谢疏进去的时候没看见兰钦,只有兰乐一脸衰相地坐在皮质沙发上,李简凡在一边陪着他。
兰钦这事干得“惊天动地”,兰乐瞒着暂时没敢往家里抖,自己闷声六神无主了一晚上,直到接到李简凡的电话,憋不住把事情告诉了他,等人赶过来陪在身边时,才觉得一口气终于缓过来了些。
徐怀砚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跟在谢疏后面迈步往里走。
相顾无言,气氛尴尬又沉重。
许久,兰乐刚吐出“我弟”两个字,就立刻被徐怀砚打断。
“那个,韩狗没在啊,他不最爱幸灾乐祸吗,我以为他肯定得来凑波热闹的……”话出口了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一句踩了多少雷点,徐怀砚立时噤声,眼神变得越加飘忽。
气氛升华得更加尴尬及沉重。
“该问他的昨天就问了。”李简凡主动替兰乐答道:“今天他没必要过来。另外,我没把事情告诉怀安,放心。”
“噢。”
徐怀砚干巴巴点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句“你希望我怎么做”像生了倒刺紧紧卡在喉咙,吞不下也吐不出来。
好烦!
他在心里猛挠头,这么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