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从床榻上下来,去了软榻,推开窗棂透过缝隙朝外看,纸伞下,男人身上的藏青长袍随风扬起,雪在他身后落下,掩了那冗长的痕迹。
他像是不曾出现般,消失在门庭处,随后再也不见。
江怡失落地收回视线,杏眸里是从未有过的孤寂,要是他不走该多好啊。
但她知道不能。
他要做的事很多,国事家事都要管,与他来说,她是微不足道的那个,孟芙蓉才是重要的。
后来那两日,江怡总是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隐晦说着周洛云和孟芙蓉的事。
她不用想便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大概又是很般配之类的。
江怡压下心底的苦涩装作没听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雪竹见她又碰针,惊呼道:“夫人,你要干嘛,身子不要了吗?”
江怡去拿她手里的针,“别拦我。”
“夫人,大夫说了,你要静养。”雪竹不能不拦,“求您,歇歇吧。”
江怡没办法歇,只要停下,脑海中总会想起周洛云,他已两日不来看她,不知是在忙公务还是像那些下人说的那般,同孟芙蓉一起。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要她情何以堪。
人家姑娘还没进门,她这个正妻的位置已经要不能保了。
江怡手指缩了下,淡声道:“雪竹,给我。”
“夫人。”
“给我。”
雪竹见她坚持只得把针归还给她,“夫人,您这是何苦呢?”
江怡牵强笑笑,“我不过苦中作乐罢了。”
雪竹知晓她的心事,劝慰:“相爷这几日只是在忙,夫人莫要多想。”
“想不想有何甘心,反正没人在意。”他更不会在意。
江怡这一忙,直接忙到了晌午,用午膳时才停下,手指酸疼,筷子都握不住。
雪竹见状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轻轻吹拂,仰头说道:“夫人,别折腾自己了。”
江怡见她又要哭,点点头,“知道了。”
午睡后醒来,倒是没再摆弄针线,而是倚着软榻看起了书,这一看,又看到了日落,脖子酸了还没停。
雪竹拿她没办法,只能给她在后背多垫几个垫子让她尽可能舒适些,但她也知晓,心病还须心药医,便是多垫几个,夫人都不会太舒服。
因为她惦念的是人,而不是其他。
……
周洛云再次出现,是同孟芙蓉一起,江怡听到雪竹说周洛云来了,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容,放下手里的医书提着裙摆便走了出去。
笑意是在看到孟芙蓉后生生顿住的,扬起的唇角也随之落下。
他们边走边说着什么,脸上都是笑意。
忽地,孟芙蓉脚下一滑,朝一侧倒去,很凑巧的倒在了周洛云身上,周洛云顺势伸手扶着她。
江怡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幕,他们像是亲昵地拥抱着,连风雪都阻挡不了二人眼中的柔情。
江怡原本只是膝盖痛,此时杏眸也痛了,好似有针在扎,一下一下,她眼睛又酸又涩。
受不住缓缓闭上,再睁开时他们已经分开,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孟芙蓉甜甜叫着表哥,还问他,可否记得儿时玩雪的情景。
周洛云向来不是话多的人,此时却也多说了几句,似是沉浸在回忆中,眉宇间都是笑意。
他笑得样子好看极了,可惜,不属于她,江怡看到这,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思,转头要进屋,被孟芙蓉唤住,“表嫂。”
江怡停住,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