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林仪君低头望着他,“你的户籍。”
片刻后,林仪君随手将刀往地上一丢,刀身没入地面半数,稳稳立着。
山匪见状一抖,捂裆蹲在地上,不知是怕还是疼的,抖如筛糠。
林仪君梳理着方才的问话。
“李二狗,初宜县双树村人,现年二十六,尚未娶妻,家中有一老母,两亩瘠田,一条黄狗,两只母鸡……”
见她目光落下,李二狗当即哭喊:“全都说了,不敢骗人!你别打我……”
林仪君问:“做山匪多久?”
“半年,啊不……不到半年。”
“什么组织?”
“灰蛇山。”李二狗瑟缩,似乎又找回了些底气,小声嘀咕,“初宜最强的山头……你敢惹……我们……”
林仪君瞥他一眼,他立即噤声。
她转身拿了包袱蓑衣:“天色不早,山路我不熟悉,你带路,天黑之前若无法进城……”
她扫了他一眼,没多说。
李二狗缩缩脖子,捂裆弓腰站起来,眼泪还在掉个不停。
林仪君皱眉:“别哭了。”
李二狗慌忙乱七八糟地抹眼:“……没、没哭了。”
林仪君顿了顿:“下次把衣服穿好。”
他动作一停,茫然:“为什么?”
“不雅观。”
“天热,山里又没人看见,有的人连裤子都不穿呢。”
“……”
算了。
林仪君扶了下斗笠:“赶路吧。”
山匪捡起大刀,不复之前气势,夹着腿别别扭扭地跟上去。
一路倒算顺利,望见初宜城郭时,夕阳还未完全隐落。
林仪君站在高处,遥遥打量起这座暮色笼罩下的县城。
它仿佛一只人畜无害的兽,披着漫天红霞,温和地安歇在山脚下,周围零零散散着大小村落。
离得近了,当那外城年久失修的老旧城门完全展现在她眼中时,她的印象却又改了。
初宜县城倒更像是一只年迈的老黄狗,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
“姑……姑奶奶……”李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