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宴像是看不明白杨慕凡眼神里的古怪,自顾自地道:
“我思考很久,我还是欠你一句抱歉,以及,谢谢。”
抱歉把他卷进这一切。
谢谢他当初的义无反顾。
“您……到底在说什么?我们以前认识吗?”
难不成他小时候跟这个老人见过?
可司宴太老了,如今沟壑丛生的脸上很难窥见十几二十多年前的面貌,杨慕凡也实在回忆不起来什么时候跟这样一个人有过交集。
司命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就这样,我该走了。”
他拍了拍杨慕凡的肩膀,“不要总是执着于你妹妹的事情,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不等杨慕凡追问,司命已经转身离开。
因此他也没有看见,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杨慕凡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猫眼石平安锁,忽然脱离结扣,“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杨慕凡原本要追的脚步也顿了一下,忙弯腰去捡。
——这枚猫眼石的平安锁是他从小戴着的,是他出生的时候安母找专人给他打造的,祈佑他一生平安顺遂。
他这么些年从不离身。
今天怎么会突然掉呢?
他心下疑惑,可在手接触到石头的那一刻,眼前忽然一阵恍惚。
等他在回神时,司命已经不见了踪影。
杨慕凡快步跑了出去,问门口的司机,“刚刚离开的老爷子,记得他往哪个方向走的吗?”
司机一愣,不过倒也点了点头。
杨慕凡当即上车,“追!”
“开始吧。”
“我能……做什么?”
纪书礼如今的声线已经是肉眼可见的颤抖,大概是出来得太久,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他的伤口恶化,整个人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司命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纪书礼,面色复杂。
“你……尽量多坚持一会儿吧。”
至少坚持到花千树彻底修复本体。
“好。”他一定可以。
司命点头,不再说什么,他朝招财树中心的花千树走去,宗承炎下意识要跟,被他拦住。
“你最好在外围,不要跟过来。”
彼时的宗承炎只以为司命的叮嘱是出于某种顾虑,比如他凡人之躯牵扯进去会影响到花千树的修复什么的,于是没有多问,依言站在原地。
可后来宗承炎想,他当时,应该问一问的。
至少问得再清楚一点,让一切生得,不会太那么猝不及防。
走到花千树面前的司命,手里打起一个繁复的手势,那动作很快,宗承炎甚至都没有看清。
宗承炎只能看到,在那个手势收束的最后一刻,司命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一把匕。
然后,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