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和乌记几个还在说着什么,而围观的人太多,苏湘玉挤都挤不进去。
一直乱糟糟的,直到苏湘玉挤到跟前儿,才听清楚,他们说的,居然正是冯明逊和侯勇俩。
乌记是个糙汉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愤怒,一直在骂人。
“操他妈的,不就是上千册嘛,现在这个政策也是完蛋,虽然说我没过什么夫人的情人,但是,人家外国人能,我们中国人为什么不能”
公安局的陈局长正在跟乌记解释“得亏最近把革委会给取消了,但是,公安上正在严打,色情籍就是重中之重,咱们现在不追究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侯勇同志把举报上来了,那咱们就得把给烧掉,要不然,公安厅和自治区的领导肯定要责怪您,对不对”
乌记气的直跺脚“操他妈的,那个侯勇是个什么东西,不就几本嘛,他为什么要举报”
苏湘玉听的没头没脑,但也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给图馆买了上千册的,全县人民都高兴坏了,但是,就好比一锅汤里有一颗老鼠屎,而侯勇正是那颗老鼠屎。
他呢,又正好给自己的寡妇相好找关系,送到教育局,在教育局打杂,凭着这个身份,他就把图馆给举报了。不但举报了,他还拿着打火机,提着一桶汽油,就准备要烧掉图馆里所有的。
而冯明逊呢,是个之人,来还的时候,正好碰上侯勇准备烧,于是,就把自己和侯勇俩人,一起给锁在地下室里了。
而领导们现在面对的问题是。
一,不知道里面的侯勇和冯明逊到底在干啥。二,不知道这上千册的,要不要像侯勇提议的那样,一把火给烧了。
韩慎虽然不算领导,但毕竟是北京来的教授,因为政策方面懂得多,有什么事情,乌记都喜欢带着他。
所以,这时候乌记就问韩慎“韩教授,您才刚去过北京,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要不要烧。”
韩慎其实不怎么管地方政府的这些破事儿,他是来建粮库的,粮库建完,走人就完了,地方政府怎么搞他们的工作,关他什么事情
但是,就在这时,突然身后有一只手,轻轻抓着他的袖子摇了一下,轻轻的就问了一句“韩慎,图馆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别人叫他韩慎、韩教授,韩主任,韩慎都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那是一种称呼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好比,上一回苏湘玉到他那儿去喝茶,他就知道她喜欢喝茉莉花茶一样,只要苏湘玉喊他的名字,他就会有一种,这个女人自己特别特别熟悉的感觉。
而且,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一听到苏湘玉的名字,就会觉得自己特别难过。
那种难过堵在胸口,经常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这象话吗,要叫叶向东那个小崽子知道他的心里居然这么龌龊,他还活不活了
所以,突然之间,韩慎当着众的面就搧了自己一耳光。
“韩教授,您甭生气啊,不就几千册嘛,真要影响到政策,咱们让侯勇把它全给烧了不就完了吗”乌记一韩慎居然在抽自己的耳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直觉,还是这批惹出来的祸事儿。
韩慎其实不敢回头苏湘玉,但是,那种悲伤的感觉特别的强烈。
“秦始皇焚坑儒,知道秦朝最后怎么样了吗”韩慎说。
乌记是个当兵的出身,不读历史啊,所以,他转身陈局长呢“秦朝最后怎么样啦”
陈局长不好说秦朝最后因为焚坑儒而完蛋了,但是也皱着眉头,就轻轻摇了一下头。
韩慎于是说“赶紧开门,不论冯明逊还是侯勇,都不能叫他们碰,把他们给弄出来啊。”
乌记听到韩慎的话,才跟心里有了定心丸一样,回头对陈局长说“赶紧的,让你们的人把门开开,把冯明逊和侯勇俩都给我弄出来。”
陈局还没说话呢,在下面突击撞门的公安干事来了。
“下面连着几声枪响,应该是冯明逊或者侯勇俩人,其中一个的手中有枪,现在没枪的那个应该已经被打倒了,现在活着的是那个有枪的。。”公安干事说。
不止乌记,就连陈局长都给吓了一跳。
“枪,哪来的枪”
“牧民们几乎人人有土枪,咱们县城有枪也不惊奇啊。”公安干事说。
这下,陈局长的脸色都白了。
土枪打兔子不算啥事儿,但是,要真的额尔县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
“门撞开了吗”陈局紧接着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