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蒽冒着风雪跑到家属院门口,马路上流动的车子里寻不到一丝熟悉。
闻书砚走了。
她回头向宿舍的窗口看去,薄弱的窗帘后印着李晓禾的身影,她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
就像周望澎说的那样,那块破布在晚上顶不了什么用,从外面能看见里面人的轮廓。
所以,沈知蒽和周望澎吃晚饭,摘耳钉给他,尤其最后的拥抱,闻书砚都看见了。
李晓禾掀开窗帘,向沈知蒽招手让她回去吧。
沈知蒽低下头去,纤长的睫毛垂落,酸涩涌上鼻尖。
她给闻书砚打电话,可是他关机。
不会儿,李晓禾从宿舍楼里拿了伞跑出来,她把伞撑开举在沈知蒽头顶。
“八点四十了,九点有手术,回去吧,麻醉师已经到了,我们该过去了,再晚,老师该生气了。”
沈知蒽怅然若失地轻轻点头,说不出一句话。
两个姑娘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手术楼门口。
-
酷黑色房车驶出医院后,向着离开县城的方向开去。
少顷,方盛给闻书砚的私人手机打电话,提示关机。
接着又给他的对公号码打过去,响了一会儿后,还好通了。
“闻工,您怎么关机了?”
方盛先这样问了一句,正常闻书砚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
“掉水里,坏了。”
闻书砚表情沉郁,声音听着有点虚无,“什么事。”他问方盛。
“是这样,您不在的那几个月里,钱工一直盯在岗上,他老婆在外地,两个人中间没见过面。”
“但是在这个期间,他老婆怀孕了,这几天被钱工现了。”
“他提出离婚,他老婆不同意,下午来集团门口闹了一场,闹得人尽皆知,刚刚,钱工递了离职申请,让我转交给您。”
“遇上这样的事确实挺难承受的,但是钱工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虽然比不上您,但是已经很好了。”
“闻工,您看这事?”方盛向闻书砚询问意见。
闻书砚减缓车,车内“咔哒”一声,车门响起了自动解锁的声音。
他忍着头痛,默了会儿说:“给钱工带薪留职,放他三个月假去散心。”
方盛:“明白。”
电话挂断后,越来越强烈的头痛感袭来,闻书砚紧紧握住方向盘,克制着手掌的颤抖。
紧随,眼前一阵眩晕,大片暗黑色模糊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