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把闻书砚头淋成一绺绺,桀骜地湿在头顶,只几缕荡在额前。
夜晚廊灯从湿落下,流连过这道修长身影。
男人攥紧拳头的那条手臂被子弹擦伤。
鲜红血液漫过条条崩起的青筋,蜿蜒着流向表盘,模糊了上面的时间。
越过腕表,血流又伸向偏白手背,最后一滴滴落到男人鞋边。
闻书砚攥着手机,整个人又冷又戾。
“开枪怎么?两名通缉犯都持枪,我他妈跟他玩卡簧么?”
“我最后强调一遍,你们敢来医院找我,我立刻把奉飞炸了夷为平地!”
闻书砚讲完这句,直接关了机。
今晚夜鲨试飞时,同时也测试了最大载弹量。
此时,试飞基地里,夜鲨身下还挂满着导弹。
如果闻书砚开着夜鲨在奉飞上空绕上几圈,不说全部轰平,也势必炸毁。
那么,虽然他毁的是自家产业,但是伤的是国防后盾。
警方到底是没敢来医院。
尤其是给闻书砚打电话那人,向最上级报了闻书砚的名字后。
沈知蒽常年在国外,她根本不清楚,她夫家家族到底强大成什么样子。
这件事过后,不少人因此被问责而下台。
桑筱麦上一次见闻书砚这么吓人,是他去军区忙军事演习,沈知蒽丢了的那次。
手臂上的血流得闻书砚更加心烦,他甩了甩手,插进西裤口袋。
那边,桑筱麦和司小郁去找了护士,来给他处理伤口。
闻书砚焦炙地从护士手里拿过纱布,兀自在小臂上利落颤了几道。
“别忙这些,去拿手术服,我要进手术室。”
闻书砚视线匆忙扫过桑筱麦和司小郁,又对护士说:“麻烦帮这两位女士找些衣服。”
护士知道这位是高主任的朋友,连连应着,“好的,好的,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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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忽然挤进一个那么高的男人,显得空间都局促了似的。
沈知蒽半昏迷状态,无法完成顺产。
高赫亲自执刀,进行剖腹手术。
闻书砚站在手术床边,握着沈知蒽的手,看着她在麻醉中静静睡着。
双目疼惜到不能自已。
可能是手术灯太亮,闻书砚觉得眼睛痛,痛到总要有眼泪流出。
当高赫手中的刀刃划向沈知蒽的皮肉时,闻书砚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