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凌不依,让昂摩呀夸夸自己,6笙“咦”一声,阿木凌立刻追过来,作势要打几下。跑的时候6笙那些阴云全散开,在木楼绝对是病出的幻觉,什么白不白,阿木凌这不是一样活泼且可(幼)爱(稚)吗?还是这天地之间畅快,她心里隐约有了什么主意。
奔走一段,天上忽然落雪,一片又一片,大小似指甲盖,是永平县少见的大雪。
“不闹了,赶路赶路。”6笙朝着手呵一口气,怪不得崔县令手冷呢,这觉少就是血气不足呀。
三个人走啊走,第一日没有赶到县城,借住在一户农家。临近年关,大伙儿都在准备年货,这家人善,明明没啥吃的叶给三个人准备了鸡蛋汤又不肯收铜钱,6笙早上悄悄前留了一片金叶子在碗底。
阿木凌说她钱不多,手却宽松。6笙说这不是吃回扣了么?打打闹闹三个人在第二日黄昏抵达永平县。
先把昂摩和阿木凌送到自己以前的住所,走到厨间柴居然是满的,6笙惊讶,眼睛又开始微微烫。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母女团聚,柴米油盐都齐全着呢,想吃什么去我画红点的地方买,房子不拆就行,行李我都扔小屋了。”6笙嘱咐一番就要离开。
阿木凌抓住6笙,抱了她一下,真心地向她说:“谢谢你,6笙。”
6笙也用力拍拍她的后辈说:“应该的。”
看着6笙背影,阿木凌心想大巫说得没错,6笙的魂是白的,可以放心托命,就是……她是人,人是不能成为神的,大巫又说她重虑重思,这事要连累她一辈子,但她并不能完全明白大巫的意思,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跟6笙讲。
阿木凌扶着门眼神复杂,直到听到母亲喊自己,快乐才重返眼底。
冬季天色黑得快,家家灯火摇曳,照出片片飞雪。
6笙感慨从口而出,化作一阵白汽流散。她希望能在年关不久收到老庄的信,又想到眼前的崔府邸。
不知道沈管事会不会在此时急匆匆去看那几株扦插东南的纸条?秦厌是不是又在哀叹永平县的饭菜难吃?
崔息,崔息会做什么呢?
大概是喝着茶看书卷,心情好一点就书几幅字,再好一点……
6笙不想了,因为回去就知道了。她更期待的是那个小屋子!她要好好改造一下,藏点银钱与兵器、再放些书卷,有空去州府的话买一些农书和传奇。
她又想起阿木凌的调侃,说她许久不练功。自己确实好久没练了,虽然原本也就三脚猫。秦厌功夫看起来不错,以后捉他赐教。
离家越来越近,6笙的肩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一过转角她心情却沉入水底,崔府竟然没有上灯,里面安安静静的。
“或许就是门前的灯叫风吹灭了。”6笙自我安慰。
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去的时候里面也是一片黑,叫她只好拿出火折子来。不对啊,她走得虽慢,但已经托了人送信呀!
难道有……杀手?6笙越想越心惊,小心翼翼地排查了一个时辰方才安定。
没有,什么都没有,而且府里的人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6笙走到原来的漏风现在却已修缮一新的小卧门前,推门进去擎着灯四处找,最后在桌上找到一张纸,是崔息的笔迹。
“拜访州府上官,不日便回。”
哦,原来是应酬去了,既然是不日便回,那么应该不会拖到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