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这时,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树条子,这根树条子可不是一般的树条子,看着像那种半干不干的,不用想,绝对是精心挑选出来揍孩子的,打不断,还疼!
刘氏上来就是一顿揍,那树条子甩得唰唰响,抽在江修白身上狠狠的,她真的是气狠了:“与其你死在山上,还不如老娘抽死你!”
江修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暴怒的娘亲,躲了几下之后就乖乖地站在原地让她抽:“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
刘氏第一次没有理会江修白的道歉,反而越发抽狠了,可抽着抽着,她突然蹲了下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自从江修白诊断身体不好,要养好几年之后,她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他去到哪,她就跟到哪,又怕照顾不好他,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可他呢,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那是山啊!
又远!
明知道不能累着,还去!
不管是小米带他去的,还是他自己要去的,都是他的错!是他完全不考虑自己的身体。
再说了,这段时间,小米是怎么对照顾他的,她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还硬要带他上山呢!
不用想,肯定是他出的幺蛾子!
这样想着,刘氏哭得更伤心了,仿佛要把这段时间压在心里的情绪都哭出来。
江修白的心一揪,愧疚极了,他蹲在刘氏的旁边,不停地道歉:“娘………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不关小米的事,是我非要上山,小米不放心才跟着的,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他不认还好,一认,刘氏啊,哭得要鼠啦!
江修白的真实身体情况,他自己和江筱米是知道的,但家里其他人并知道,特别是刘氏。
因为江修白的身体恢复只是暂时的,他也就没有想过和刘氏说,毕竟说了也没用意义,其种还牵扯到药剂的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
所以,临近饭点,满村子找不到两人的时候,刘氏和杨老太都担心得不成样子了,可能也是有预感吧,才会派人往山上找。
“婶婶,对不起啊……”
江筱米也有些愧疚,毕竟是他们让家里人担心了。
归根到底,是他们两个太过自信了,特别是江筱米,她觉得进山的状况她是完全可以应付得过来了的,就没有想过要跟家里人说。
原本是要在老江家吃麝肉的,但刘氏哭得太伤心了,江修白便先带她回家了,刘氏还顾及着江修白的身体,都不愿意让他扶,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回了家,跟在她身后的江修白默默地跟着。
“娘……”
“你别喊我。”刘氏在椅子上坐下,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和你爹放在心上?你把我们当你爹娘了吗?”
江修白一激灵,猛地看向刘氏,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他嘴唇嗫喏着,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看你是没有的,但凡你为我们考虑一下,你都不会这样糟践自己。”刘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小白,你已经不小的,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
“娘……我……”江修白咬着内嘴唇,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听忐忑的,仿佛被判了死刑的杀人犯,但听刘氏说话,她好像又不知道他的灵魂已经代替了他们儿亲子。
“小白,娘是没有读过书,但娘不是傻子,你心里藏着秘密,你既然不愿意说,好!那娘和你爹就不问,但娘不明白,为什么你愿意跟你沛大伯他们说,都不愿意跟你亲生爹娘说呢?是什么,让你连亲身爹娘都相信?”
说着,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江修白,那要不到满意答案誓不罢休的神情,让江修白的喉头都干了,他咽了咽口水。
没人知道,他那只是略显紧张的神情下,心里的土拨鼠都快喊疯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江修白脑子转得飞快,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既合理,又不会暴露江筱米的秘密……
同在屋檐下,他的遮遮掩掩虽然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怎么可能真的能瞒得过去家里人呢!
但他们从来没有问过,他也下意思地认为他们不会问,所以都没有跟江筱米他们商量过,要是暴雷了该怎么处理,没有江筱米的同意,他又不能贸然去爆江筱米的底牌啊!
到底要怎么跟刘氏说呢?
所以,现在……脑子都快转缺氧了。
“你还是不愿意说吗?”刘氏面露失望。
“不是的,娘………”江修白立刻否认:“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这事,真的太惊世骇俗了,我怕吓着你们。”
“在你心里,爹娘就这么经不得事?”刘氏彻彻底底地擦干眼泪,身板坐得直直的:“说吧,我受得住。”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