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宋不可能自掘坟墓,提高胥吏的地位,而那些既得利益的士大夫们,也绝不会同意。
所以,对赵宋来说,韩桢的阳谋,无解!
闻言,林晚晴忽地问道:“姐姐觉得他会成功么?”
自家这个女婿,干的终究是掉脑袋的大事,若成了还好,可若是败了……
“这谁说的准。”
李清照摇摇头,苦笑道:“大宋如今风雨飘摇,外有强敌窥视,内有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可谓是内忧外患,当今官家也是个不着调的。我只能说,此时是起事的好机会,但最终如何,全在他自己。妹妹当知,事在人为!”
说实话,她心里是不看好韩桢的。
俗话说的好,廋死的骆驼比马大。
赵宋再怎么糜烂,毕竟底蕴摆在那里,河北之地,十万西军正在撵着高托山满山跑。
各地禁军俱在,短时间内,便能凑出百万大军。
但为了照顾闺蜜,她也只能捡些好听的话说。
见闺蜜眉宇间依旧挂着忧愁,她继续安慰道:“莫要多想,悠悠夫婿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应当晓得未虑胜先虑败的道理,想来已经安排好了退路。即便败了,也可保你们性命无忧。”
“嗯!”
林晚晴点点头,心中忧虑消散了许多。
“县长,知州到!”
就在这时,下方街道上传来一声高唱。
紧接着,将街道堵的严严实实的人群,立刻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道路。
韩桢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赵霆同样骑在马上,落后半个身位。
在一队全副武装的青州军士兵拥簇下,缓缓朝着贡院方向走来。
赵霆穿着绯色官服,腰配玉带,头顶戴着的官帽上,两根狭长的直角,随着战马走动不断微微颤动,彷佛一对蜻蜓的羽翅。
相比之下,韩桢的穿着就很普通了,一袭天青色儒袍,长发束起,插着一根白玉簪,冲淡了几分英武霸气,眉宇之间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在他们出现的瞬间,所有人下意识忽略了赵霆,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汇聚在韩桢身上。
“见过县长!”
不管这些百姓心中如何想,但此时此刻,俱都齐齐躬身,面色恭敬的问候。
茶楼上,透过窗户看着那道如众星拱月般的少年英姿,李清照不由慨叹一声:“观其貌,辨其势,确为当世之豪杰!”
连她也不得不承认,韩桢似已有人君之气度。
等了片刻,却不见林晚晴应答,李清照好奇之下,不由微微侧过头。
却见闺中密友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的少年,一双美目灼灼,一只白嫩纤细的小手紧紧攥着帕子。
李清照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这……
同为女子,她岂能不知林晚晴这幅姿态是何意。
李清照可不是受教条约束的女子,未成亲时,怼天怼地,在东京城诨号李怼怼,吃酒关扑,更是此中好手。
关键她喝的还不是果酒和黄酒,而是一种名唤烧白的烈酒。
自己这个闺蜜守寡多年,若钟意某个男子,再嫁的话,她非但不会阻拦,反而会欣然赞成,说不得开心之下,还会在林晚晴成婚之日,留下一两首诗词。
但,韩桢可是悠悠的夫君,是她的女婿啊!
念及此处,李清照神色复杂,轻轻唤道:“晚晴。”
“啊?”
林晚晴回过神,见李清照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心虚,目光躲闪道:“姐姐怎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