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霆离去后,韩桢拿起毛笔,写了一封调令。
将猴子从广陵调到密州。
广陵盐务那边已经走上正轨,猴子继续待在那里,意义也不大,所以韩桢将其调到密州,继续改制密州的盐场。
自古盐铁都是暴利行业,也是韩桢今后重要的钱袋子。
实行轻徭薄赋,就意味着短时间内,无法依靠税收养活军队这个吞金兽,好在还有食盐和白糖。
刚刚写完调令,就见史文辉迈步走进大殿。
韩桢问道:“怎么了?”
史文辉面色凝重道:“县长,蜀中传来消息,先前谈妥的硝石生意,卖家突然违约。臣觉得,定是赵宋朝廷在背后使绊子。”
闻言,韩桢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赵宋不是傻子,吃了火器的亏,自然会有所应对。
限制他采购制造火器的原材料,便是其中一个手段。
虽说先前和谈之时,约定好了不会干涉双方商业行为,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话听听就好了,当不得真。
硫磺其实还好,唐朝以前的硫磺,都是从火山口采集天然硫磺,而到了宋朝后,匠人们开始从黄铁矿中冶炼出硫磺,并且工艺愈发成熟。
麻烦的是硝石,目前硝石产出只有两处,一个是西北,一个是四川。
韩桢隐约记得,山东好像也有硝石矿,而且规模还十分庞大,但不记得具体在哪里了。
念及此处,他吩咐道:“想办法从赵宋其他路州县采购少量硝石,秘密运送回来。此外,寻一批精通堪舆探矿的匠人,于山东各地寻找硝石矿。谁若能找到,封官赐爵,赏钱千贯!”
多地少量购买,不会引起赵宋朝廷的注意,但火器的产量会暴跌。
没法子,现在也只能如此。
若实在找不到硝石矿,那韩桢只能另寻它法,打海外的主意了。
“臣这就去办!”
史文辉点点头,便匆匆离去。
他前脚刚出大殿,谢鼎后脚迈步走进来。
“县长!”
“何事?”
“孔家来信。”
谢鼎说着,从袖兜之中取出一份信,呈上堂案。
孔家?
自打李黑虎攻占历城后,当代衍圣公孔端友便率近支族端木、瓒等,与张叔夜一齐南下逃亡东平府,留胞弟孔端操留守阙里林庙。
等待韩桢大败西军后,孔端友见识不妙,又逃往了东京城。
留守曲阜祖庙的孔端操很低调,也很识趣,韩桢也就懒得去找麻烦。
愿意当治下之民,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若是不愿意,韩桢也不介意将孔家除名。
瞥了眼信封,韩桢根本没有拆开的欲望,吩咐道:“你告诉孔老二,老老实实待在曲阜,当地县衙清查人口、丈量田地时,全力配合,该交的税一文都不能少,否则下次去的就是青州军!”
谢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应道:“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