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个怎样的错误决定。胡鸾飞是笑着送阿竹回房的,左一句师傅右一句师傅叫得甜,阿竹不疑有它,还很天真的让胡鸾飞早睡。
胡鸾飞的绣工很差,非常差,勉强只能把破烂的口子缝起来而已,其形状如同攀爬的蜈蚣歪歪扭扭,有眼看的人都不会觉得她做绣活时好看。
江时和阿竹因未成婚,当夜只能去和江伊挤一个屋子。
夜间安宁。
门开启的声音轻微,戚司辽提着热水,绕过屋内的梅兰竹屏风。
胡鸾飞擦拭着脸上的水迹,另只手把玩着他赠予的发簪,“好奇怪,为什么不是蔷薇花而是牡丹花呢?”
戚司辽把热水倒进凉水里,边说:“本王觉得牡丹配你。”
胡鸾飞却忧心了,“牡丹造型的簪子只有皇后才能用呢。我一个王妃用着,是不是僭越了。”
戚司辽抬起眼眸,视线落在那支黄金打造的牡丹簪子,眉眼泛起柔丝,“有本王在,你戴什么首饰都不算僭越。”
越说越嚣张,胡鸾飞将簪子插回发间,起身准备洗漱。
戚司辽帮她接过脱下来的衣裳,“破了的衣裳不要穿了,有损颜面。”
“阿竹已经补好了,没事的。”
“补得再好也有痕迹…”戚司辽翻了翻,“咦”了一声,“破哪来着?”
“阿竹原是绣房里的丫头,绣工自然不一般,连你都看不出衣裳的损坏点在哪,更别说旁人。现在哪里都是用银子的时候,能省则省。”
她拧着毛巾,双手却被戚司辽轻轻摁住,“你是战王妃,别太寒碜了,该像温婼雪和乐瑶学学,人家多精致…”
胡鸾飞低着脸,眸中寒光闪过:“你嫌我不打扮?”
“不是…本王的意思是…”
“是觉得朴素的我配不上高贵的你?”
戚司辽顿感无力,立马单膝跪在她面前贴近她的肚子告状,“闺女儿,你娘太不可理喻了,爹爹只是想要你娘好看些,她就说爹爹嫌弃她,呜呜呜…爹爹好苦好惨…”
也不知道是不是腹中孩子感受到爹爹的委屈,猛地蹬了两下,这两下直接蹬到戚司辽的脸上。
瞬间,两人都呆住了。
戚司辽抬眸,眸中全是震惊,“闺女她、她知道我委屈…”
胡鸾飞无语问天,暗暗吐槽:拜托,你是杀伐果决的战王耶,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房内微淡的幽光里,她的语声很轻,“宝宝,你爹欠揍。”
话音刚落,戚司辽双手覆在肚皮的位置又挨踢了。
戚司辽讶异,“咱闺女能感受到爹爹的位置,好厉害。”
又又又挨踢了。
胡鸾飞怕孩子过于兴奋而导致绕颈,挥开戚司辽的手并偏过身子,“横竖说着我的不好,你还是别来这儿了。”
戚司辽一时之间没说话,凝视了胡鸾飞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说:“这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你都嫁给本王为妻了,无论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