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目相对,世界再度安静下来。
在近乎静止的画面,婢女端来茶水,太监迎他们前去拜见陛下。
行完礼后,轩辕隶开门见山:“寡人打算将你的身份公布,以此来证明你二人的清白。”
“不必。”胡鸾飞仍然拒绝,将发簪交给旁边的太监拿上去,“陛下认得这发簪吗?”
轩辕隶瞅一眼,好奇道:“你怎会有淑妃的发簪?”
“御花园捡到的,早上本来想亲手还给她,没想到她突然昏厥。”
“淑妃晕了?”
“是的。”胡鸾飞不禁疑惑:“延禧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没人来告诉陛下吗?”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跟淑妃的做法一样。
当没觉得不妥,只顾着自说自话。
然而轩辕隶直接将这段小插曲略过,转而将话题转到移交畜牧业给三皇子打理的话题中。
但胡鸾飞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抬头,回复得铿锵有力,“太子殿下管辖的牧场有我替他把着,陛下若信得过我,先别那么快转交给三皇子。到那时我真做不到和太子殿下从前那么好时,您再下旨转交三皇子打理也不迟。”
轩辕隶和轩辕御川装没听懂,“什么?”
寂静片刻。
轩辕隶看她,有些诧异,仿若才明白过来,他唇角微弯,似乎觉得把畜牧业交由她管理比交给三皇子管理更好一样。
“你有这份心就好。接下来,寡人静待你的好消息。”
言外之意她已经获得管辖北裘牧场的资格。
毁掉三皇子的如意算盘仅仅只是第一步,她要的是稳住轩辕御川的利益。
只是…
轩辕御川重视亲情,这一点最为致命。毕竟他的亲兄弟为了所谓的利益,已经将他推向悬崖。胡鸾飞不忍心,在她的观念中,成王者,哪个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的。
三皇子没有错,轩辕御川也没有错,她亦如此,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为了自身利益拼搏,谁都是对的。
胡鸾飞参与管辖北裘牧场的消息传遍前朝后宫,甚至整个北裘天下。
这让原本站在三皇子身后的官员和妃嫔们措手不及,纷纷冒死谏言,皆一一被轩辕隶打发回去,这更坐实胡鸾飞和轩辕御川是真的有一腿。
黄昏的光影渐落,胡鸾飞回到暖春阁前,延禧宫的人已等候了许久。
“王妃娘娘,我家娘娘有请。”
胡鸾飞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回去告诉你家娘娘,本妃今日累了。改日再去拜访。”
她是大乾的人,纳兰瑾是三皇子的生母,她们之间本来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只是近日她插手轩辕御川的事后,抢走本该落入三皇子手中的利益,便早已不能独善其身。在宫中每走一步如踩山崖急涧,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同是宫中苦命人,她明白,淑妃更明白。
从她在养心殿回来之后,延禧宫的人每半个时辰来请一次,非要把她请到宫中方可作罢。
请得多了也就懒得应付了。
眼下还早,胡鸾飞梳洗过后换了一身装扮前往。
路上静悄悄,偶尔有微风拂过。
人少,又阴森森,延禧宫的宫女走得稍微快了些。胡鸾飞跟不上,索性慢悠悠一个人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