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铠说:“你先去洗一下,衣服晾出去,明天应该能干。”
肖洱站在浴室里:“一起吧。”
聂铠一顿:“啊?”
她不是在开玩笑,神情坦然:“我说,一起吧。”
热水开了,狭小的浴室里布满水蒸气。
肖洱除去衣物,赤条条地站在水下。
柔软如海藻般的长发直垂在胸前,少女姣好的身姿在温水的冲刷下泛着粉红。
聂铠踏进浴室,目光执意不肯落在她身上。
肖洱抱着胳膊,看他脱衣服。
他褪下长裤,肖洱这才注意到,聂铠的腿受了伤。可能是撞上了某处礁石,小腿上割破了一个不小的口子,流了一腿的血。
最后一条内裤,他想了很久,才慢慢脱去。
聂铠走进来,一直别着头。
肖洱看着他:“怎么,你还想让我帮你洗?”
停了停,说:“也不是没帮过。”
“不——嘶。”
热水淋过来,流过伤处,聂铠低声抽气。
“疼?”
“嗯。”
“刚刚也没听你说。”
他是一路抱着肖洱来的这家旅店,跑的倒是虎虎生风,没半句痛呼。
聂铠咬着唇角,不吭声了。
肖洱拿着花洒,在他身上来来回回。
聂铠从没觉得,水流击打在身上,是这么让人心痒的感觉。
“聂铠,长久以来,你都像是在一间黑屋子里,只有一把锹。”肖洱的声音钻进他心里,“你要想从屋子里出去,能做的就只有不停地挥动铁锹,把墙壁凿穿。”
她说:“你很努力,挥洒汗水,为了得见天日,不停地凿墙。你用所有的方法来做这一件事,不管是蛮力也好、技巧也罢,你唯一的目的就是出去。”
聂铠渐渐被她的话所吸引。
“可是日积月累的努力之后,你眼前仍是一片漆黑。是,你凿下很多墙灰和石块,这让你觉得自己的努力是有用的。可是你看不到结果。你慢慢发现,不管你怎么努力,这间屋子可能都无法凿穿。这种猜想令你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