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外,山峦起伏,视线越来越模糊……
城上不远处,成廉语气焦急对一人低声道:“还是没有府君的消息吗?”
“没有!”
那人摇了摇头,小声道:“关南亭以东尸横遍野,很多尸体被踏的面目全非,无法分辨敌我,典司马已亲自出关去寻了!”
“府君之勇天下罕有,一定会没事!”
成廉心乱如麻,自我安慰一句后,又道:“加派人手搜寻,把范围扩大!”
“诺!”那人躬身离去。
尸横遍野,面目全非?
听到成廉和那将领的对话,泪水不禁在甄脱眼眶中打转;都一天了,姐夫为什么还不回来?
……………
中山国,北平县境内。
模糊的夜色中,一前一后两支人马,奔行在原野上,前方一支人马玩命狂奔,后方一支人马则穷追不舍。
后方那支人马前头,犹如血水里出来的赵云,手擎龙胆枪一骑当先,追上一骑,抬手一枪穿胸,甩飞而出。
在前奔逃的乌桓骑亡魂丧胆,暗骂后面这群疯子,一路从关南亭尾衔追杀上百里,仍不肯罢休。
“难楼,快拦住他们…咳咳!”
身受重伤,又一路颠簸,蹋顿连说话都在打颤,而且内心害怕到了极点,疯子,真是一群疯子。
“是!”
难楼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喝道:“儿郎们跟我来!”
从今日午时一直追杀他们到现在,他们来时八千人马,现在已不足三千人马,而且还被七八百人一路追杀……难楼真怕了,乌桓三王,一个死了,一个下落不明,现在就剩他一个了,若可以重来,打死他都不会来招惹这群疯子,实在太疯狂了。
“杀!”
虞虎赤着上半身,一身肌肉似蛟龙盘绕,一道道蜈蚣状的刀疤狰狞恐怖,他仰天虎吼,状若疯魔,一头扎入乌桓骑中,大肆砍杀。
虞虎前方,是血人赵云,他像受伤的怒龙,眼中只有无尽的杀意,银枪催动,血染山河。
苏禀战死,两千多天狼骑儿郎陨落,无尽的怒火在赵云胸腔熊熊燃烧……
杀!
只有杀光这群乌桓人,才能弥补他心中的痛!
虞虎后方,是班成、张烈,再后面则是七百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仿若恶鬼的天狼悍骑,现在为战亡的袍泽报仇,是他们唯一的信念。
乌桓人苦苦抵抗,赵云左冲右突,疯狂到好似不知疲倦,一个又一个乌桓人绝望的倒下……
难楼一直躲在后方,惊恐地盯着那浑身血水的杀神,在难楼眼里赵云就是杀神。
厮杀中的赵云若有所感,抬起血红的狼目与乌桓骑后方难楼对视一眼,赵云狞笑一声,龙胆枪扫飞数人,拔马向难楼杀去…
难楼一见,吓得掉头奔逃,在上午的时候,他亲眼目睹银枪砸爆汗鲁王乌延的脑袋,红白之物飞溅,想起来就令他毛骨悚然。
难楼一逃,苦苦支撑的乌桓人,仓皇后撤…
之前,一路奔逃一百余里,他们就是这么走过来的,边打边撤。
乌桓骑再次退散,赵云拍马急追,张烈在后急呼道:“府君,再往前数里就是北平城,不可再追了啊!”
怒火熊熊的赵云,犹如被当头一棒,理智清醒了一些;若再追上去,北平城内的张纯趁机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只见他勒紧马缰,龙胆扬空大喝道:“全部停下!”
乘风马快,一直都是一马当先,赵云一喝,状若疯魔的军士也渐渐冷静下来,纷纷勒缰驻马,可有一人还在拍马猛追,赵云催马而出,长枪一计横绕,将马背上的虞虎拍落马背。
怒火冲天的虞虎从地上爬起来,一见是赵云把他打落,瞬间就蔫了,人也清醒了。
所有人其实都凭着一股怒气追杀乌桓人,当都停下来后,身体就像被掏空一般,很多人连刀都握不住,软软的趴伏在马背上。
赵云也感觉浑身疲惫,将龙胆枪挂在鞍上,领着仅存的七百余人拔马向西,今日一战,可谓惨胜,三千天狼骑战死两千多人,剩下的人,几乎人人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