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均笑道:“我家里就几个下人,又没什么值钱的玩意,谁来我家?”
那些重要的案件文书全部在大理寺的衙署里放着,若真有人来他府上看一看怕是会大失所望。
赵朔随意选了个屋檐,一屁股坐下去就不动了。他恣意倚靠在屋脊上,对沈晏均道:“拿酒来。”
沈晏均无奈,“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赵朔笑道:“对对对,”上辈子我是你爹,对你那么好,你这辈子当然要报答啦。”
沈晏均冷哼一声,“我爹早死了。”
不知是报应还是什么,他爹和那继母在几年前就生病死了,药石无医。
他转身要跳下房檐。
“去哪?”赵朔一下坐起来问。
“给你拿酒。”
——
二人倚在屋脊上,赵朔猛灌了自己一口酒。
“实不相瞒兄弟,今天是来给你告别的。等这天亮了,我就该走了。”
“没想到赵丞相真的能让你去,你娘同意了吗?”
赵朔叹一口气,“没有啊。”
“娘这两天每天都在哭,最后哭得生了病。你知道的她身子弱,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陛下已经下旨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沈晏均迟疑道:“其实,但是在朝堂上赵丞相也是逼不得已。”
“好了,你不用为他讲话。”赵朔抬手,制止了沈晏均。
随后继续道:“从小到大,对于他的所有好话都是别人和我说的。我娘无数次和我说:‘你爹对你挺好的。’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他赵循,就是一个倔老头,脾气和石头一样硬。他这辈子只能对我娘说软话,对我就永远是横眉冷对。”
“我有时候就在想,要是我有个妹妹,赵循对妹妹的态度也会像对我这样吗?”
良久沉默,沈晏均也接不上话。
他灌了自己一口酒,因为在他心里,他爹还比不上赵循呢。
谁料赵朔哈哈一笑,“好了,我们别聊这些伤感的话题了。”
“你接下来要怎么办?”赵朔问。
“去芜州府。我正好有一个案子要查,顺利成章。”
“芜州府路途遥远,你一路上一定要小心。我开始还说要和你一块去呢,看来是没机会了。”
沈晏均点点头,“无妨,我和阿笛一起上路。况且,可能还不止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