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想在东土弘扬佛教,总是不能绕过李唐政权的。
因此,在唐皇李世民的一众儿子中,佛门暗中选定的就是这位九皇子李治。
并且行动已经展开了,他们的另一个棋子已经在秘密训练,年后就会趁机将那位送往长安的皇宫之中。
可是,李治这个他们内定的主角,如今却跟着取经人跑到流沙河来了,这又让观音菩萨很是为难。
“尊者谬赞了,您也看到了,小子‘天漏之体’终难成大器,此次西行不过想跟着族叔到处走走看看。”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今这将近两万里路走下来,小子自觉受益匪浅啊。”
既然观音菩萨都看不透他的虚实,李治自然不会傻到自己去揭秘自己的修为,他都有些感谢自己的“天漏之体”了。
“阿弥陀佛,晋王殿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自长安一别,不想在这里再次相遇,足以证明殿下与我佛有缘。”
“如果贫僧想收殿下做一个亲传弟子,不知晋王殿下可否考虑?”
无论观音菩萨口中的言辞如何变换,那语调和面部几乎不曾有过异动,似乎天地间就没什么事情,值得这位菩萨或喜或嗔的?
“多谢尊者的厚爱,尊者也是小子异常尊敬的佛门大能,能得尊者青睐那是小子的福分。”
“可惜小子终是大唐皇室中人,身负着为我李唐开枝散叶的重任,而且小子原本也是个贪恋红尘之辈。”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尊者不负卿。”
好嘛,此情此景,李治连后世的仓央嘉措也没放过。
他甚至有些期待,观音菩萨能跟他继续聊下去,好歹脑子里还真记了不少那位佛门情圣的私货。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贫僧就只好作罢了。不过,唐僧师徒名额已满,殿下再跟着一道西行,是否有些不妥?”
收徒不成,那就直接撵人吧,如果收徒成功了,就更有理由将李治带走。
观音菩萨算是看出来了,取经队伍之所以一个个变成现在这样,也许这位大唐九皇子是“功不可没”啊。
“哎,尊者可能还不知道小子的苦衷,如今小子我是有国难投,有家难回啊!”
“父皇不知听了何人的谗言,早已明旨天下,将李治发配到西域蛮荒之地,三年之内无诏不得回去。”
“如今才过去一年半而已,如果此时小子就回去,于公是无视朝廷法度,藐视皇家权威。于私,就是违背了家父的意愿。”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小子既是臣又是子,更何况这还不是让我去死,只是一个流放而已,如果连这我都不能遵守,小子与禽兽何异?”
李治在那里说得声情并茂,恨不得挤出几滴眼泪来配合一下如此美妙的气氛,观音菩萨却惊呆了。
“不行,必须要将此子跟唐三藏分开,这两个人的‘狡辩’,简直就如出一辙啊——”
“阿弥陀佛,晋王殿下所言也不无道理,左右也就剩下了一年半的时间,希望殿下好自为之吧。”
观音菩萨说完,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治,转身踏云离去了。
……
此时,唐僧、猪八戒和沙和尚都已经在惠岸行者的帮助下,搭造好了法船,向西横渡流沙河而去。
那位从天庭下来查看的铁拐李,却不知何时也悄然离去了。
铁拐李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自己没发现什么端倪,对方又是一干佛门中人在此行事,他也不便多待,还是赶紧回“兜率宫”复命为好。
留在东岸边的,就只剩下了大师兄孙悟空和小白龙敖烈。
孙悟空那是在担心李治的安危,跟惠岸行者之间那点儿龌龊,李治也曾经跟孙悟空讲过。
虽然明知道观音菩萨是一尊惹不起的强者,孙悟空也不能眼看着李治吃亏,就默默地守在一旁。
至于小白龙敖烈,却还在心心念念他所谓的“机缘”。
一来到流沙河畔,小白龙心中就有些奇异的念想,总觉得这流沙河里,有自己突破到金仙的机缘。
这种事情,是无法用言语说明白的,好在大家都是修行中人,能够理解他这种超乎意识的行为。
“大师兄,敖师兄,你们怎么还没走?族叔他们都过去了吧?”
李治向流沙河中观瞧,果然,已经望不见那法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