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之怀疑她没那么好说话,电影开场没多久,李老师也用行动证明,她没那么好追。
几年没跟女孩一起看过电影,不知道这是什么新路数。
第一次一起看电影,她用睡眠回报了他。眼皮一耷,呼吸绵长,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状。
池牧之见她犯困,将脑袋扶至肩膀,让她睡的舒服一点。
他一个人看完了全程。却没觉得孤单。
中间,池牧之轻唤她两声,第一声李老师,第二声李铭心。她轻哼回应,调整姿势,往他颈窝深处枕了枕。
彼此贴得很近,一偏头,唇擦过额角。像触到什么毛绒动物,心软了一下。
她没有受惊,仍紧阖双目。
池牧之问她,“睡得好吗?”
她犹在半梦,迷糊睁眼,“结束了?”
他看着她,低头笑了。
秋夜里凉,寒意拂过,人不禁瑟缩。刚睡完一觉,走进风里,容易着凉。
池牧之绅士风度给她披外套,她铁汉作风坚称不需要。一分薄面都不给。
他拎着西装逼她穿:“说冷!”
她犟着眼神,故意:“不冷!”
两人几秒僵持,池牧之主动败阵。当时他真的想把她箍进怀里。
亲昵冲动大概是这刻产生的。就是没好动作。也没想到后面一发不可收拾。
李铭心要么谈过会让你多次恋爱很会钓鱼,要么就是个没多少经验的直女。她的行为在两者之间横跳,捉摸不透。
往学校走的小段路上,她反问他冷吗?
真谢谢她,还知道这会儿要抛接对话。
他好笑道:“我说冷,李老师会把外套脱给我吗?”
“会的,您比我更需要。”她一脸认真,善良如侠女。
他顿了一下,望向远处:“原来是这样。”
他在她心里这么弱?
街道侧灯将长径中央染成灰白,走完这条路,到了告别的时候。
池牧之立着没动,等她走远,等她回头。
他们遥遥相望,隐隐情动。
返程路上,池牧之没有开音乐。
路光灼灼放明,明灭不定地一重一重划过车厢。
他静静驾车,颈上仍有她软发逗留的皮肤记忆。驶近白公馆,他没拐进去,转而穿越灯光逐渐疏淡的城市,到了一座郊区的小山。
夜里一点。
他拎起外围虚掩的栅栏,从侧面往上爬。这座山第一次是程宁远带他爬的。
高考结束,他想报社科,学文,家里坚持要他念经济类,为此改掉了他的志愿。池牧之没有忤逆长辈,就是有两天没说话。
程宁远一言没发,拉他出来爬山。
两人沉默抵达山顶,又沉默下山,整个过程莫名其妙,不过池牧之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