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的出场方式非常拉风,我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直升机,但他的胆量应该不敢在沙漠里停机,只是给我们空投了物资,然后就扬长而去了。
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开着一辆沙地吉普车,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彼时我和黎簇各自裹在一件民用军大衣里,我已经把所有蛇解剖,除了最开始的石胆,还开出来五个石胆,全部泡在张海客空投下来的酒精瓶子里。
我们依旧没有远离海子的位置,在旁边升了篝火,夜间气温非常低,张海客下车的时候只穿着一件皮夹克,模样看起来十分装逼,蓝牙耳机还挂在耳朵里,一直靠在车门上跟人打着电话。
声音断断续续,我听不大清,但能肯定他车上有信号加强器,就大喊了一嗓子。张海客看了我们一眼,恋恋不舍挂了电话走过来。
我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会,问道:“你们复合了?”
他看我一眼,没懂我意思,我比划了一下,“在雨村你不是刚失恋么,还是说这么快又找了个相好的?”
张海客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刚才那是你二叔。”
哦,我二叔。
我猛地反应过来,心说老张家出了叛徒,今天我就大善心帮闷油瓶清理门户了,于是冷笑一声,一把揪住他领子,“谁让你告诉我二叔的?”
“还用我说么。”张海客推开我,整了整衣服,“杭州现在已经乱套了,你吴家小三爷名气不减当年。”
我跟黎簇对视一眼,同时听出来了这话里别的意思。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严肃看着张海客,“到底怎么回事。”
“吴邪。”张海客看着我,脸色不太好看,犹豫了一会说道:“你死了。”
我没有立即作,因为我知道他这句话暗含着别的意思,就问他,“消息是谁放出去的?”
“还能有谁,你二叔。”张海客顿了顿,“一开始你的宴会办的太大了,那之后你们所有人全部消失,道上就有人传,吴家小三爷跟人殉情了。这里面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尽管这两年你退隐,道上还是有很多人希望听到你这个消息的。只是消息太戏剧化,最开始相信的人并不多。但后来,有一个棺材被匿名送到你二叔的茶馆。”
“那天,众目睽睽之下,在你二叔茶馆里开的棺,里面躺着的是你和一个叫植月的女人的尸体。”
我和张海客对视了几秒,我心中的不安到达了极限。
什么意思?植家人的后手么?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张海琪的真实身份,还是说有别的用意?
我脑子里一团乱,不用说,我也能想到棺材里那具我的尸体是从哪来的,毫无疑问那是青铜门里走出来的那个我。
这时,黎簇的话惊醒了我,他说:“我跟植家人达成合作的时候,现有一件事很奇怪,他们长久以来,似乎一直致力于研究古潼京里的这种白沙。”
我想起来我们在南京青龙山精神病院下现的那种白沙,当时检测报告送过来,现那是珠江口滩涂上的河道积沙,闷油瓶的说法是那个叫做通海,彝族人把通海译为银白色的海。
白沙,银白色的海,海子。
这时,我听到海子下又开始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我转头看着那片海子,深红色的水在月光映照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晕,看起来十分妖冶。
这片海子能听懂人话。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拽过黎簇,低声说了一句“退”。张海客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瞬间掉头就往车的方向跑。
我暗骂一声我草,没有一丝犹豫,抄起地上的酒精瓶塞进背包,撒腿转身就跑。
下一秒,从海子里爆出一阵巨大的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