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生修长的手指,搁在膝盖上,从头到尾,身子都没晃过一下。
他望着见愁,似乎也能读懂她的眼神。
于是,微笑加深“正是因为我所知的旁人,有这样多的恶。所以,每每回想起见愁道友的时候,便会格外珍惜。”
“”
这话听得让人不舒服。
见愁皱起了眉头,并没有接话,只是道“若真如你所说,那我们下一个要面临的对手,或恐便颇值得深思了。”
因为,邢飞的死,会给所有人一个警戒。
只要将心神沉入鼎戒之中,就能轻而易举地发现,其中属于邢飞的那铸像,已经自画卷上轰然消散
第七层,傍生道,牛坑地狱。
战斗,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
“嗝”
已经恢复成了尺长身体的小貂,落回了坤五都战车的司南圆台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软软的肚皮,此刻圆滚滚的,好像吃了什么东西进去。
同样回到了战车上的张汤等人,都盯着它,面上神色变幻,显然不大好。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伤痕。
就连其中战力最强的张汤,脸颊上也留下了一道血红的痕迹,倒不是鲜血,更像是某一种奇怪法器留下的伤害。
旁边的顾玲,却坐在甲板上,搂着倒在地上的老妪,发出了隐忍压抑的哭声“婆婆,婆婆,你怎么样疼不疼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咳咳,傻丫头”
老妪靠在顾玲的怀里,脸上却是一片疲惫灰败的颜色。
她胸膛上已经被深白的鲜血染了一片,上去骇然无比,但她唇角,却慢慢挂上笑容“不过就是受了点伤罢了,没事,没事。”
话是这么说,但她每说一句话,就有可见的魂力,从她伤处冒出来。
不管是陈廷砚,还是张汤,或者是散落在天坑其他地方的其他人,见了这场面,也都知道,这老妪活不久了。
此刻的天坑,显得极其安静。
大多数的人,目光都落在坤五都战车那小貂的身上,大多的目光里藏着一种想要拔足而逃的恐惧。
但他们终于还是没有逃。
谁也无法忘记刚才的一幕
不管是司马蓝关,还是那个神秘的红衣女修,或者是此处满身伤痕的邢战、邢悟等人。
这一只小貂,爪子一抓,竟然就把已经在战斗之中失去了抵抗之力的夔牛,抓了起来,朝口中一送
一口生吞
那简直是噩梦一般的画面
有这么一只恐怖的小貂在,他们真的还有抵抗下去的必要吗
所有人心中都打起了退堂鼓。
但很快,他们又萌生出几分希望来因为小貂吃了夔牛之后,就懒洋洋缩在司南圆台上,似乎慢慢消化去了,半点没有理会战局的意思。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妄动一下。
小貂是一个原因,刚才下去的邢飞也是一个原因。
此刻一身劲装的邢战,面上已经是狠厉冷肃的一片,臂膀上坟起遒结的肌肉,让他整个人上去处于了爆发的边缘。
“完了,完了,邢飞怎么死了”
恐惧而慌张的声音,从邢战身边响起。
白白胖胖的邢安吞了吞口水,着自己的鼎戒“明明我们刚才到那个厉寒进去,到现在人还在星云图卷上没有消失,怎么邢飞进去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