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宅子就闻到浓重的药味,再转到东厢房,宁世远脸色惨白的躺在上,上盖着厚重的被子,宁老太太坐在旁边心疼得直拧手帕。
大夫把脉开了药方,已经着人去熬药,正要叮嘱一番,只周围都是大小娘子,只能及其委婉道“公子年轻体盛,只须得好生保重体,万事不可过度,否则玩物丧志损耗元气,便得慢慢补。”
宁老夫人与宁母只以为因着婚事,宁世远劳过度,便又劝他只管安心养病,其它的有她们在呢。
宁芸娘让人送了大夫出门,看着宁世远虚弱地样子,又劝了宁母俩人去休息,这一堆的事都需得她们做主,再加上天气太,若是过了病气给她们,倒是远哥儿的不是……
宁老太太这才点头应,留下小厮看顾,又再三叮嘱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宁芸娘坐在宁世远边,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布巾小心地给他擦汗。
宁世远缓缓地睁开眼睛,见着宁芸娘关切的目光,只想着楚玉所说,不许告诉宁芸娘,便又闭上眼睛喃喃道“你既不帮我,做甚还要如此惺惺作态?”
将宁芸娘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间。
宁芸娘没想到宁世远是如此这般看她,只觉心里刀割似的难受,终于明白楚玉所说的夹在中间为难是什么意思了。
只抖着手放下布巾,低声道“思文在江宁无人看顾,你婚期尚有几月,我怕是等不到,便先恭喜你。”
说罢站起要走,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对宁世远道“我这次上京,并未带多少傍之物,你好歹是我兄弟,该帮衬的我也不会推诿,东西我会交给婆婆,你也莫要让她太过心。”
宁世远冷哼一声“觉得我给你丢人,给陆府丢人,便迫不及待想甩脱这一切,远远的躲在江宁?”
气息奄奄,间或咳嗽一声。
或是太过失望,宁芸娘语气并无太大起伏,只道“远哥儿,一味的怨天尤人不会有任何的作用,你既是宁家儿郎,当顶天立地,靠着自己闯出一番天地,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你读书比我多,见识比我广,有些话自不用我多说,我便也不再多费唇舌讨人嫌,只一句话,莫要让婆婆劳神担忧你。”
说罢转离开。
陆李氏虽不解宁芸娘为何在此时离开,听她提及陆言安,到底担心儿子在江宁无人看顾,还是让陆知安派了人护送她回去。
陆家兄弟深,看在陆言安的面上,陆知安让自己院里的大管家陆遥亲送宁芸娘回去,倒是让宁老夫人感激不尽。
陆遥送了宁芸娘回江宁,将他所知之事尽数告诉陆言安,又道主子让他去苏州接了宁巧娘去京城。
陆言安思索再三,还是将一切包括宁巧娘之事瞒着宁芸娘。
此且按下不表。
池芷蕾成亲前一,楚玉去给她添妆,唐英子不便,托了楚玉带了一根银簪,楚玉转头又往里添了一副字画,是从酒楼的墙上扒下来的,她反正是不懂,听说男方是个读书人,送这些应当比较好——她给了银子的。
等闹回来,楚玉经过院子时,看到长得正好的罂粟。
她将罂粟扔到院子里便没有管,后来唐英生产更是忙不过来,这事本已经被她抛在脑后,此时一见,倒是起了别样的心思。
罂粟果已经长成,椭圆、饱满,楚玉拿着小刀站在它面前,许久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割了一刀,用碗接了。
然后将罂粟连根拔起丢厨房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