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空气里变得静悄悄的,只有雕刻木头的声响。
薛镜辞将雕刻好的木牌刷了防虫的油,等待晾干时才起身,朝道观外走去。
阿裴下意识站起来,却因跪坐太久腿脚麻,跌回去膝盖狠狠砸在地面上。
他顾不上痛匆匆开口:“你去哪儿?”
“去做块新的神牌。”
阿裴不解,蹙着眉仰头问道:“可你不是说,神看不见吗?”
薛镜辞回头去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神不需要,但是人会需要,这世道乱,总有太多无可奈何之事,可日子还要过下去。若是看到这块神牌,大家能觉得安心,好好睡个踏实觉,这就是它存在的意义,也算好事。”
少年愣住,回过神时薛镜辞已经走了。
他看着自己被那人抓过的手臂,又盯着地上的木屑,脸上神色变幻,也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小道观里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阿裴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天开始习惯,看着地上的红叶子不再觉得烦,村子里的人与他渐渐熟络,村头的王大娘会在他回道观时塞两块糖在他手里。
就连那只丑猫心情好的时候都会让他揉揉脑袋。
只有那个告了状的小鬼阿苏心虚,见他还是绕着道走。
等他们将阳木全部雕刻完,薛镜辞也写好了新的神牌。
薛镜辞用包袱将艺品收好,递给阿裴:“镇上那些销赃的地方你更熟悉,那就今日去一趟,将这些木牌卖了,价格不必过高,不拖欠帐就好。”
阿裴嘁了声,心想这人说话真难听。
只是……卖完之后呢?
他犯下的过错,都已经弥补,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薛镜辞道:“早点回来。”
说不清高兴还是失望,阿裴提着包裹快步走了。
系统蹲在树上晃猫尾巴,盯着他背影嘟囔:“到底是小孩子。”
入夜回来时,阿裴就看到道观中挤满了人。
他费力地从人堆里挤过去,紧巴巴地护着怀里的糖糕怕被挤碎,也不知道这小小的道观院子怎么塞得下这么多人。
等这些人离开,又要重新打扫了。
村长莫临站在最前面,神色激动地看着新雕刻好的神牌。
虽然早就见识过薛镜辞的字,可笔锋入木,凌厉飞扬,比用墨汁书写更要洒脱百倍。
薛镜辞向阿裴招了招手。
少年跑到他面前,晃晃手里的钱袋子,还没来得及邀功就被抢走。
薛镜辞将钱袋子交给莫临,说道:“先前的阳木被我和阿裴雕成了艺品,未经商议便擅自做主,是我无礼。只是眼看入冬,多给老人孩子添些衣物才是正理。祈福一说,自来心诚则灵,道祖心怀仁慈,并不分什么高低贵贱。”
这话若是换一个人来说,村民必定不敢相信。
可薛镜辞能解决河妖之事,是有能耐的仙长,大家自然就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薛镜辞又叫阿裴拿出这些日子采来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