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之前分明就是不情不愿,如今忽然转变了态度,背后定有缘由,说不定还有什么阴谋。
苏衍虽然不算太聪明,但对于朝堂上的弯弯绕绕,还是有一定的敏锐程度的。
江亦尘眯起了眼睛。
想起前一天此人装哭装的好大声,真遇着事了,却一点慌乱都没有,那双眼睛里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恐惧,即便稚气未脱,也带着镇定人心的作用。
在最慌乱的时刻,他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幼稚鬼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能派得上用场的,值得一交。
但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
江亦尘很快找到了一个相当合理的解释:“我爹希望我们交好,如果……你非得让我当跟班,也不是不行。”
此话也并不算假话,之所以让他跪祠堂,并不是因为江沉觉得他做错了什么,而是为了让他能够成功和苏家大公子打成一片,同仇敌忾。
所以才做出这种举动,想博取苏家的好感度,虽然在江亦尘看来,这种方法毫无用处。
苏衍愣了几秒,很快就回过神来,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你也有今天?江亦尘,哈哈哈哈哈,不是很厉害吗?不是人人都得向你学习吗?”
笑够了,他揉着发酸发痛的肚子,坐回到位置上:“当我的跟班,可是要有诚意的,你今天晚上送我回家,事事都得听我的。”
江亦尘也跟着笑,虽然只是唇边一点弧度,却让人觉得分外赏心悦目:“好。”
江亦尘成了苏衍的跟班,当天,这事不知怎地就传遍了整个太学。
在此之前,江亦尘是个风光霁月,难以攀折的高岭之花般的人物,虽然出身贫寒,但不慕权势,顽强自持,总是各位夫子们最喜欢引用的例子。
用以鼓励学生靠自己的努力获取官职,或者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完成测验。
如今,夫子们引用的例子塌了。
江亦尘居然给苏衍当了跟班。
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若有人说是谣传,旁边自会冒出几个好事儿的:“看那边,江亦尘可是像条狗尾巴似的跟着,寸步不离呢。”
不管旁人怎么议论,江亦尘巍然不动的跟着苏衍,直到下学。
“江公子,不如出去消遣消遣?”
有人调侃。
若是在之前,他们是万万不敢这样说的。
江亦尘是太秦们的心头好,若是把他带坏了,只怕那些太秦能活撕了他们。
因此,看他不爽的人比比皆是。
可如今,既然江亦尘已经放下身段,向他们屈服了,他们自该带人去见见世面。
“魏公子客气,不过我今晚有事了。”
江亦尘很有礼貌的拒绝,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疏离。
那位魏公子,虽然家中地位不高,但在京城中也算是个中偏下,平日也颇有些崇尚读书的美名。
平日里清高惯了,此刻更容不得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