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微光浮动,明亮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周念坐着的桌子上,也洒在周念的头脸上。
周念侧对阳光坐着,白皙脸颊上的细软绒毛都被照得很清晰,睫毛翘浓,马尾的发梢微微泛着点黄色。
她看见桌角摆着一盒头孢,就是她上次买给她的那一盒。
周念拿过那盒头孢,打开,取出里面的一板药,发现里面少了三颗。她抬头看向鹤遂:“所以你上次吃了头孢后,真的喝了啤酒?”
那次在他妈妈的按摩店门口遇见他,她好心提醒他吃头孢不能喝酒,他非但不领情,还说不如死了免得被她烦,满身锋利的刺,看一眼都觉得扎人。
“没有。”鹤遂懒散地往床沿上一坐,在她的对面,“我妈做啤酒鸭用的。”
“……”
一聊到吃的,周念就忍不住觉得恶心,眉间有着一闪而过的厌恶。
鹤遂黑眸微微一眯,把她的微表情收进眼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念。
周念没注意到他变得审慎的目光,而是注意到面前的桌子。
木桌木腿,桌面上盖着一块完整的玻璃,可以往玻璃和木桌的缝隙里面塞薄纸页。
她看见里面塞满鹤遂的奖状,一张又一张的橘红色奖状呈现在眼前,是那么的引人注意。
周念很吃惊,都说他是个混球,他怎么又会拿这么多的奖状。
她从左上角开始,一一扫过去。
鹤遂同学:
在2013--2014学年度第一学期考试中,获得年纪第一的优异成绩,被评为“学习标兵”。
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鹤遂同学:
荣获花楹初中2015年上期“校级三好学生”。
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鹤遂同学:
在花楹镇2016年中学生秋季运动会荣获(高一)年级(男子)组(1500)米第(一)名。
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
诸如以上的奖状,不胜枚举。
周念看完那些奖状,心中五味陈杂,一股说不上来的悲伤将她挟裹。
他明明是一个好学生,拿过这么多的奖。
他为什么要辍学?
她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奖状,开口时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鹤遂,你为什么不上学了。”
听这话的前一秒,鹤遂正双手反撑在床面上,形怠色倦地往后仰着身子坐着,头也仰着,喉结显得特别突出,颈线流畅勾人。
他一听周念的话,身子稍稍一僵,旋即又无事般放松,懒懒地将身体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