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祭天地。”
琉璃再次拿起斟满的酒樽以同样的姿势将酒洒于地面。
大长老:“敬父母。”
声落,琉璃把空了的酒樽递到三长老面前,酒樽重新满上。
主位上的琉年与楹婳见状也拿起一旁长老们递上的酒。
烈酒灌入腹中,琉璃满口辛辣,胃中顿感灼烧,舌尖在口腔翻卷两下,眉心禁不住微蹙。活了三百多年,这是她第一次饮酒,上一次仪式因为年幼,并无让她饮酒流程。
大长老:“敬子民。”
琉璃转身面对台下众鲛人,举起手中酒樽,而后再次一口灌下。
仪式结束的时候,琉璃有些微醺,原本清冷洁白的面颊沾染了稍许红晕。
樊尔第一时间上前搀扶,低声询问:“醉了?”
“没有……”
琉璃甩甩脑袋,举目凝望那些正在离去的族人,大长老那浑厚绵长的声音在她心中久久回荡。成人礼之后,她便不能再像个孩子般无忧无虑了。正如那句“肩负一族荣辱,弘扬吾族之命。”那将是她漫长生命里唯一且最重要的事情。
“樊尔,我脑袋有些昏沉,我们晚些再出可好?”
“好。”
樊尔搀扶她下了惊鸿台,坐上銮舆。他知道她是临到眼前不舍了,半月以来,虽然她总是说很想快点出海去看看外面,但真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舍更多一些。
回到玄凝殿,女鲛侍们侍候琉璃换掉沉重繁琐的圣衣,她便在内殿榻上歇下。微醺状态,一夜未睡的困意终于找上了她。
昏昏沉沉睡到戌时,琉璃朦胧醒来,内殿静悄悄的。她起身看到床尾的大包行李,一瞬便知是阿婆帮她准备的。
五十年于鲛族而言并不久,然而阿婆早已年迈,不知还能不能撑到她回归无边城。
琉璃出了内殿,看到远处廊下阿婆低声在与樊尔交代着什么。
樊尔余光瞧见那抹倩影,忙连续点了几下头,转身摆动尾鳍用最快的度到达琉璃身边。
“樊尔,我们亥时就离开。”琉璃说着抬手指向内殿,让他去拿阿婆准备的行李。
“好。”遵照男女之别,樊尔极少会去内殿,这是第三次,内殿陈设一如百年之前,他一眼便看到了一大包鼓鼓囊囊的布包。
两人仔细清点行装,再三确定没有遗漏之物后,才依依不舍与阿婆道别出了玄凝殿。
眼看着便要道浮碧宫门口,琉璃突然停下,“我想去看看君父君母再离开。”
樊尔点头,陪她去了永极殿。
虚掩殿门外,琉璃透过狭窄的缝隙看着外间榻上依偎在君父怀里的君母。君母正在唉声叹气说着对她的不舍,君父同样一副不舍表情,但嘴上却安慰着君母。
琉璃垂眸掩饰眼底情绪,对樊尔道:“我们走吧。”
夤夜时分,琉璃与樊尔出现在海面。
寅时的夜风凛冽,卷起海浪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