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因为在当这幅画的模特时,闻秋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所以才露出了这样的笑。我当时心里就想:‘哇,这小子别是恋爱了吧!’在那之前,我可从没见过他这样傻乎乎地笑过。”
“原来是这样……”裴渡听得一颗心都软了,随即又涌起一阵酸涩。看画上的日期,那个时候他对闻秋不过是抱着玩弄的态度随意打发时间,可闻秋还是傻傻地对自己动了心。
由此可见,他的确是比自己更擅长爱人。
“‘爱’是钱买不来的无价之宝,看在你对我家大美人儿那么好的份上,所以我就把这张画送给你保管。”蒋明欣拍拍他的胸口,以娘家人的口吻道,“你要好好对闻秋,知道吧?哪天你要是对他不好了,我随时保留收回这幅画的权力。”
“嗯,我知道。”裴渡微笑道,“谢谢你,有心了。”
蒋明欣望着他,男人英俊多金又体贴深情,看起来的确是个完美情人,把闻秋也照顾得很好。
可不知怎么的,他还是感觉有点不安,兴许是裴渡太完美了,就好像无机质的金属,坚实而缜密,却不容任何窥探的光照亮他的内里。
“对了,这次也要谢谢你的协助,”裴渡又滴水不漏地补充道,“希望那些人没有打扰到你的展览。”
“不不不,怎么会!”蒋明欣连忙摆手,“我特别能理解,毕竟最近是不太平……”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觉得这人贼拉夸张,在闻秋来之前,裴渡至少在场馆里安排了20个便衣保镖,好像布下了一张透明的大网,将人无声无息地紧紧包裹。
等裴渡走了,蒋明欣才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嘀咕:“怎么回事,总感觉这家伙有点可怕诶……”
这个四月,局势似乎变得更加明朗:裴至轩因为税务问题被带走调查,裴家妍趁机上位成为代理董事长。剩下的所有墙头草在这时都已经看清了形势,纷纷倒向了注定会胜利的一方。
而裴渡来到了雁城监狱,见到了那个憔悴惊恐的男人:崔宇玟——也就是当初安排闻秋生孩子的崔经理。
谈话在一间私密的会客室进行,崔经理戴着镣铐被固定在金属座椅上,裴渡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沉默地打量着他,那目光仿佛一个老练的屠夫,正在描摹案板上的肉块。
崔经理面色如土,他清楚日理万机的裴少会找到自己,那只可能是因为一件事。他在长久的凝视中很快破防,颤颤巍巍地问道:“裴少,您……您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裴渡好整以暇地问。
“那个怀孕的oga,他没把孩子打掉,他带着孩子跑了……”崔经理嘴唇哆嗦着,“我不是故意隐瞒您的,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您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
“嗯,”裴渡淡淡地应了一声,看不出喜怒,“告诉我更多关于那个oga的事吧。”
崔经理死都想不出他想做什么,便将他所知的一切都说了。他口中的闻秋,不过也就是在樟山别墅见到的那几面,都是些啰嗦的日常琐碎,然而裴少似乎很有兴味似的,听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