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别死了我前头。”单云推了推白6逢的手,示意他自己已经吃饱了。
白6逢用手帕给单云擦嘴,随后自然而然的饭菜连带桌子搬到6衔床上,“自己吃。”
真是亲哥,6衔掀开被子下床,“我先洗漱。”
病房的配套设施都是最好的,相当于五星级酒店的标准,洗完澡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对着镜子挂掉泛青的胡茬,再换上刘峰提前准备的衣服,6衔顶着半干的头出来。
昨晚的衣服还在衣柜挂着,6衔走过去摸了摸西服口袋,千纸鹤还安然无恙地躺在那儿,翅膀处的折痕有些开了,他沿着线细致地重新折回去。
“哎,奶奶叫你。”白6逢正在病床旁削苹果。
“怎么了奶奶?”6衔闻言立马走到奶奶身边,顺势牵住她的一只手,几乎已经是皮包骨头,手心的茧都跟着软了下去。
“想吃酸奶。”单云看着清减了不少的6衔,隔着氧气面罩慢慢地说。
“什么酸奶?我去买。”6衔温声道。
“只有当地才有,奶奶年轻的时候和爷爷去玩,在一个牧民家吃到的。”白6逢把苹果块放进榨汁机。
“有地址吗?”6衔掏出手机准备记录。
“当然有,不然你去做啊?”白6逢关闭隔音罩,榨汁机开始运行。
“我安排人去。”6衔趴在单云身边温柔地说。
“你去。”单云抬起手指了指6衔。
“我?”6衔有些诧异。
“叫你去你就去,孝不孝顺啊?”白6逢已经接好两杯果汁,把其中稠一点的那杯递给6衔,“尽快去,奶奶着急吃。”
果肉在杯底沉淀,上下分层明显,6衔接过杯子没说话。
白6逢自己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果汁,末了还说了一句:“果然没有奶奶种的苹果甜。”
躺在病床上的单云虚虚地瞪了他一眼,能看出来的如果条件允许她一定会狠狠地锤他一回。
护士敲门进来,到了吊药水的时间,找到单云胳膊上的留置针,顺利地打了进去,6衔捧着单云细细的胳膊,心里满是苦涩。
这么瘦小的一个老太太,最近输进去的药估计比她的血都要多,松弛皮肤下的血管颜色极深,6衔连揉都不敢揉,只能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一下下地抚摸单云的枯燥白。
去年夏天还蹲在地里除草的小老太太怎么一下就这么虚弱,眼眶深深地凹陷进去,颧骨也怪异地凸出来,喘一口气胸膛都要起伏好久,看着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6衔没忍住落下泪来,掩着面无声哭泣,一旁的白6逢见状绕到6衔身后扶住他的肩,眼眶也跟着湿润。
……
《漠草》拍摄过半,今天是为数不多的战争场面拍摄,几乎全部演员都来到现场准备,拍摄时间在晚上,大家白天早早的就提前带着自己的马匹适应环境。
由于这场戏需要演员们共同骑马出征,导演几乎把所有的安全员都调到现场,救护车也会在一旁待命,别人不清楚,陈珐可最了解,万一现场出了乱子就算有上百个安全员都不够用。
马术教练让大家先带着各自的马匹在草原上溜达溜达,先熟悉环境再上马走位。
被雪掩盖的草地没有一丝杂草,马儿这边闻闻那边嗅嗅,都没有食物可用,陈珐牵着缰绳在雪地里漫无目的地走,马儿要是不愿意前进就伸出手摸摸它,走走停停也在雪地上留下了不短的行动轨迹。
面前的雪地突然陷下去一块,五六米宽,长度向两面延伸看不到头。
“姐!”小可从不远处跑过来,打断了陈珐的“寻宝”计划。
“怎么了?”陈珐带着马迎了几步。
“何筱姐的电话。”小可跑的大喘气,把手机塞给陈珐,“我先牵马回去,教练说要喂饭了,你接完电话再过来。”
陈珐摘下手套,滑到接听放在耳旁。
“最近怎么样?我已经在候机了,不要骗我。”何筱准备来探班,也是看病,距离上次陈珐看诊又过了半个月。
“还好吧,没什么变化,照常拍戏,照常吃饭,照常睡觉。”陈珐用雪地靴的鞋尖踢了踢雪,竟然铲起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