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时四周的打光都很亮,会让身处其中的人很难看到四周的景物,尤其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多,总是黑压压的一片站在周围,陈珐投入时会自动把灯光以外的一切屏蔽掉。
但是今天不一样,她总觉得有一道热烈的目光紧紧地跟着自己,怎么都甩不掉,拍对手演员的特写时陈珐留在原地帮忙带位置,闲暇间她顺着那道炙热的目光追过去,看到了6衔的脸。
在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6衔很明显地笑了起来,眼睛勾起弯弯的弧度,即使带着口罩,陈珐也能肯定他的嘴角也一定已经高高挂起。
这是第一次,有人的目光好像比现场的专业打光还要明亮,陈珐突然回想起自己刚刚出道的时候,有几个小女孩带着蛋糕和礼物跑到公司的停车场给自己过了一个生日。
即使她们在见到她的前一秒都没和真正的陈珐接触过,但是仅凭银幕上的人物形象,她们就这么跋山涉水的来了,就能这么勇敢地爱自己,这也是为什么陈珐会在生日当天拆开那个礼物盒子的原因。
后来陈珐便又把自己封闭起来,她开始觉得张逸等人说的有道理,靠虚拟网络牵着的情感更容易由爱转恨,更不堪一击。
过了这么久,陈珐突然又体会到了当时的那种感觉,心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就好像春天来了,万物都开始冒芽,有些东西钻过严冬铸就的冰层,努力地、一步一步地探了个头出来。
《迷诚》已经拍摄过半,剧组里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都熟络了起来,没有工作的时候私下约个饭也是有的,今晚姚柔做东,请一桌人偷个闲,最近拍摄太过于紧凑,大家都积攒下不少压力。
姚柔拿着香槟在手里摇:“喝点?这可是我背过来的宝贝,一般人喝不到的。”
陈珐笑着摆手,她指了指面前的米粥,“我喝这个就行。”
“养生局?”姚柔已经利索地开了瓶。
“我就不喝了姚姐。”童辰连忙把面前的酒杯拿开,“我还未成年。”
姚柔不同意:“想当年你6衔前辈什么不行?你得练练。”
陈珐搅动米粥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未成年就喝酒?”
姚柔皱眉思考了一下:“倒是也没,但是人家这种场子混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6衔老师厉害,我不行。”童辰腼腆地笑了笑。
“男人不能说不行。”姚柔一脸严肃的拍了拍的肩膀,“这可是要扛重担的。”
陈珐抬眼看向童辰,笑道:“别逼孩子了,还小呢。”
姚柔撇了陈珐一眼:“要么你替他?”
童辰眼看躲不过:“一杯可以吗?”
姚柔笑眯眯地点头:“没问题。”
这家店的菜色还算不错,既有当地特色也融合了大众的口味,但是这一桌估计也就陈珐尝了几口,其他人几乎都泡在酒里。
陈珐把刚上的酸汤转到姚柔面前:“喝点热汤垫垫。看你都快醉了。”
姚柔已经喝到眼底泛红,她摆了摆手,又开了一瓶白酒,“我可是练家子!从小喝出来的。”
姚柔的助理坐在一旁笑,附到陈珐身旁说:“珐姐放心,我们家柔柔前两年都是在酒桌上谈的合同,我们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原本劝慰人的话在此刻听来却让人有几分不适,陈珐不动声色地皱眉,她看向拉着童辰对灌的姚柔陷入沉思,大家好像都活地艰辛,比起其他还没混出来名堂的人说,她们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幸运儿。
童辰的碗筷几乎没动过,他一直在陪姚柔喝酒,一个小时过去,全桌人就他脸色如常。
“深藏不露啊。”姚柔的眼里多了几分佩服。
“没有没有,其实我已经醉了。”童辰从桌子上端了杯热茶递到姚柔手里。
“您喝点热茶缓缓。”
“不用,这才哪跟哪?”
带来的酒水已经喝了大半,仅剩两三瓶摆在桌子中央,沙上已经歪歪斜斜地躺了几位举白旗的,童辰也去了洗手间,一时间就剩姚柔和陈珐还在位上。
姚柔不知道从哪捞了着没人用过的酒杯,斟了满满一杯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