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延予直接点破她的心思:“你要是实在抄不完,我去和先生说情,倒也不必为了这跟着我们去冒险。”
这么明显的吗?薛元知反思了一下,看来以后演技要提高了。
“我确实是不想抄,但更想跟你们去呀。”还未等他拒绝,薛元知又提醒道,“没有我带路,你们知道天杪剑在哪个山洞吗?你才恢复过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感应到天杪剑的位置,万一不能,岂不白跑一趟?”
当初她跟着囫囵兽一路从桑弥山走到幽河边时,相延予正处于无意识状态,定是不记得路的。
果然,相延予也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经过一番努力回忆,最后摊手无奈道:“我还真不知道。”
因着这层关系,他最终还是带上了她。
而花至钧在看到她后,脸上表情比她平日偷看的话本还精彩。
出了谷外面日头烈得很,四人戴着斗笠和帷帽一路北上,到了去桑弥山必经之路上的临照国。
——午时
法场被围得水泄不通,一排犯人被反手五花大绑在烈日下,官兵持武器维护着秩序。
这里有哭天抢地的家属,有来看报应的受害者,以及凑热闹的路人。
“这徐图,真是糊涂,他怎么就敢去毒杀关员外家的二少爷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我听说,是因为沈府许氏的一个侍女,好像叫……春红。”
“春红不是在许氏死后不久,便撞柱殉了主吗?”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不然徐图怎么会无缘无故状告关少爷是凶手,官府哪能听他的胡言乱语,打了他五十棍后就把他扔了出来。”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们这些左邻右舍受过他不少帮助,如今能做的却只是来送他最后一程。”
“是啊,希望他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受此等磨难了。”
薛元知她们本来是打算寻家客栈稍作休整的,奈何被人流裹着,竟到了法场,还占了个极佳的视角,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薛元知微微偏头,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目光落在那即将被行刑的队伍中,最末尾的犯人身上。
那人就是徐图,个子不高,跪着时更显得弱小,单薄的囚衣披在硌人的骨架上,仰头时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不那么友好的阳光后,鬼使神差地与她对视上。
不,不是她。
“你的执念是什么?”是个男子的声音,漫不经心,像是自言自语,但薛元知和徐图听得清清楚楚,仿佛这话就是凑在耳边说的。
薛元知要回头,却无端被限制了所有的行动。
徐图原本黯淡的眼睛亮了亮,他蠕动着干涩裂开的嘴唇,艰难开口:“不管你是……神是鬼,我恳求你能查清她的死因。”
他的声音同样不大,甚至有些被喧闹声掩盖,两人交流起来却旁若无人。
那人道:“看来你杀错人了,不是关少爷。”
徐图望着他,镣铐下的拳头握紧,不甘道:“我要让真正作恶者,得到应有的惩罚,让春红的冤魂安息。”
缭缭白烟朝对面方向飘去,盘旋在徐图的头顶,那人道:“代价将是你下一世的福气,你要慎重。”
徐图冲他摇摇头:“不改了。只要可以帮我完成这最后的心愿,要什么拿去就是,我可以赌。”
“好。”白烟直入他的眉间,旋即勾出一根极细的丝。
空中有淡淡清香涤过肺腑,令人心神通畅,飘飘然如五识皆空,六尘不染,一切苦厄尽可度。
刽子手举刀喷酒,徐图扯出一抹笑:“谢谢。”
头颅落地,薛元知终于能动,她忙回过头去。
四周熙熙攘攘,没有那人身影。
“找什么呢?”谢双华拽住她。
薛元知抓着谢双华问道:“你刚刚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人,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