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菊娘的腿都被打瘸了,那该是下多重的手啊!
冬菊又开始说,这时候她的口气里都是恨意,“我每天都恨不得他死!我宁愿没这个男人!可我打不过他!”
程景默心里有恨,可声音依旧没起伏,“你可以跟他离婚。”
冬菊一边抹泪一边愤愤的说:“我提过离婚的事!可他是来入赘的,他原来的家没有给他房子也没有田地,离了婚他没地可去,他坚决不离!”
“他说离婚没门,要么他死要么我死!”冬菊越哭越伤心,“有时候我宁愿我死了,可我要死了,我娘和孩子怎么办?”。
程景默:“···”
摊上这种无赖,还真是难对付。
于向念:“···”
人家都在你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了,你一点反应没有?至少也该安慰两句吧!
最后,还是于向念说话了,“冬菊,你别哭了。程景默会帮你的,你的事,今天也办不成,等他想想办法。”
冬菊抹着泪还抽噎着,“捡娃哥、嫂子,我只能靠你们了。”
村里人虽然都知道董兴旺家暴的事,可也就他打人的时候来劝劝,能帮的了当时,帮不了她长久。
她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到了程景默和于向念的身上。
两人有文化又是大城市来的,肯定能想到帮她的办法。
程景默说:“冬菊,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你先回去,这么晚了,你在外面也不安全。”
于向念在程景默的身上动了动,“你放我下来,先送冬菊回去。万一董兴旺在家打人,你也能帮一帮。”
程景默蹲下身子,让于向念下来,两人都没注意冬菊眼里流露出的羡慕的眼光。
捡娃哥对他媳妇真好!
她家里那个死男人,别说背她了,她少做一点家务,都要被骂一顿。
程景默说:“冬菊,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先把你嫂子送回家。”
从路口到家里,五六十米的距离,捡娃哥都不放心他媳妇儿一个人回去。
她呢,就是死在外面,她家那个死男人也不会管她。
越对比,越觉得自己过得不是日子!
她家那男人,死了算了!
程景默将于向念送回到家里,又返身出去送冬菊。
路上,冬菊羡慕的说:“捡娃哥,你对你媳妇儿可真好!”
程景默只觉得自己对于向念还不够好,于向念那么好的人,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一切。
程景默不想跟别人谈论他跟于向念的事,岔开话题,“你去乡政府问过离婚的事吗?”
“没有,我问过村长,村长就说手续很复杂。”
程景默说:“明天我要去乡里,我去问问情况,再想怎么办。”
“麻烦你了,捡娃哥。”
程景默将冬菊送到家门口,让冬菊进屋看看情况。
冬菊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捡娃哥,他喝醉睡着了,你回去吧。”
“嗯。”
程景默回到家洗漱干净,进屋时,于向念已经睡着了,还给他留了灯。
煤油灯昏黄的灯光在于向念鸦羽般的睫毛下留在一小片暗影。
她一动不动的,只有被子均匀的起伏。
程景默盯着于向念的小脸看,忽地,他唇角勾起一笑。
他怎么会娶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媳妇?!
他躺上床,将于向念搂进怀里,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