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凊因着近日越来越频的体内之毒,刚被丁仁祀警告他这身体不能再折腾,眼下希岄如此要求实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魏砚凊面露权衡之色,对面希岄面带嘲讽生一声冷笑,低说了声:“大言不惭。”
说完便要伸手关窗。
魏砚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忙道一声,“好。”希岄关窗动作一停,他继续道,“但是我得问清楚,是不是只要我按你所说的做,你就原谅我今晚之事?”
希岄把住窗扇的手紧了紧,在地洞时她尝过不吃不喝挨饿身冷的滋味,看魏砚凊的身子应该受不得寒,大抵会遭罪。
可她还是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不仅是为了平息怒意,更是为了保护以后的自己,魏砚凊这次没有得逞,不代表下次也一样,若他这次轻易便得了原谅,那他定会得寸进尺。
思及此,希岄咬牙抬头:“是。”
“你若真做到了,今晚的事就算过去了,我也不记恨你。”
才怪。
等太守这事过去,她就带着小井跑路。
希岄如此想着,魏砚凊已经放下伞走进水池。
“你回去睡吧,不必管我。”魏砚凊对她说。
希岄收回眼,扬起下巴:“当然,你站你的,我睡我的。”
说罢她关窗睡觉。
本以为折腾了大半宿很快便能入睡,但身上鞭伤因着方才的挣扎裂了好些口子,药也白抹了,她疼得毫无睡意。
希岄烦躁地坐起身,悄悄走去窗边,拉开一道窗缝。
夜雨如注,雨花飞溅,雾潆潆的一片水雾中,魏砚凊依旧立于池,一动不动。
希岄第一次这样安静地远看魏砚凊,像挺拔的松柏,又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野草。
敏锐如魏砚凊,只这一眼的注视,便被他察觉到,但不同于以往,这次他并不打算装咳扮痛。
尽管此刻他真的想咳,甚至有点晕。
“快睡吧,我不会偷怠。”他对着窗后之人说。
话音一落,立马传来反驳:“谁看你了,自作多情。”
希岄撇撇嘴回到床榻,折腾半天才找到一个不会碰到伤口的姿势。
睡吧。
希望明早醒来,就能听见太守命丧剿匪大战的消息。
还有那个林中人影,可千万别去报官啊,仔细一想,当时天那么黑,万一他什么都没看见呢,而且这事要不要告诉魏砚凊?他总归帮她处理了太守,告诉他应该大概不会、、算了。先不告诉他。
眼皮越来越沉,希岄似睡非睡,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的一记打更声惊醒了她。
睁眼,天色蒙亮,雨声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