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有些狼狈地低下头,胡乱抹了下眼睛,抱紧了玩具和狐狸娃娃。
连老夫人反应过来后,笑容逐渐消失,薄向承眉心轻蹙,走上前,低眸颔首:“奶奶。”
“小承,我家浅儿这是怎么了?”
连老夫人表情淡淡,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略微浑浊的眼里带了丝审问,就那么盯着薄向承。
“是谁欺负浅儿了?你抓到那人没有?”说着,她走到了安浅旁边,拉住了她的手,声音低了几分:“还是说,让浅儿哭的人,是你?”
最后,她表情彻底不好了起来。
安浅握紧了娃娃,抬眸:“奶奶,我想回去。”
“好,浅儿想去哪里都行。”连老夫人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把安浅拉到了自己身后,抬眼着面前的薄向承,“小承,不是我这当奶奶的不讲理,这可就是你做得不对,浅儿这才刚生完孩子多少天啊,只要她哭了,错就是你的,这孩子有多乖你奶奶比我更清楚,大家伙儿都在眼里,她能犯多大的错啊?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别怪我这当奶奶的做恶人。”
连家老爷子下了车,听到这话就头疼,“你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行吗?人又不是小孩子了。话都没问清楚,你又知道了?”
“闭嘴吧,你个糟老头子,自己的孙女儿都不顾了?”
薄向承皱眉,上前一步,“阿浅,我……”
安浅直接背过身,“爷爷,奶奶,走吧,别吵了。你们不走我走了。”
“哎哟你这是去哪儿啊?走!走!奶奶听你的,啊。”连老夫人忙拉住安浅的手往车上走,把她扶着上车后,回头着薄向承,没好气道:“这事儿你是要说清楚的,我源河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你不稀罕她,可有的是人稀罕。”
车上。
安浅抱紧了自己的玩具,回头了一眼窗外,薄向承的身影一闪而过,远去,消失不见,她鼻子一酸,视线瞬间模糊。
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好好的,她送了他小西装面无表情的小人偶,他送给小时候的自己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小人偶,可幸福的火苗转瞬间熄灭。
她已经把所有的一切向他坦白,他却不信。不信就算了,还一口一个破东西,一定要是他送的,才是好东西吗?人家送给宝宝的小狐狸,也是心意,他却跟疯了似的抵触。
或许在他眼里,便宜的都是破东西吧。
最让她难过的,是他言语中的高高在上和眨眼间的不屑,她知道他从小佣人保姆伺候着长大,从小就站在很多人头上,她知道他在公司有着很大的话语权,她知道他去谈生意都只有别人朝着他赔笑脸。
可,她不是他家里的佣人保姆,也不是他的员工,更不是求着他谈合作的生意人。
他们是夫妻。
本应该互相尊重理解,相互扶持包容。
如果这都做不到,那可以想象之后还会有无数个现在的争吵。
前不久还送他小粉人偶的人,现在就那么凶她,安浅一想到他当时她的眼神,又凶又冷淡,眼泪就忍不住滚落出来。
其实怀孕一两个月的时候,他一直都是用那副凶巴巴冷冰冰的表情对她,但那时候她只有自尊心受挫和对宝宝的亏欠,便忍辱负重,想着奶奶的病会好,倒也没这么难受。
后面孕期被他宠着了这么久之后,再被那么凶一下,居然会这么委屈,这么难受。
现在,她宝宝是生了,薄家下一代也有了。
所以,他也没有那么在乎她了吗?安浅忍不住多想,她在孕期受到的关心和,可以说是长这么大拥有最多的时候。薄家所有人,都对她很好,薄老夫人那么尊贵的人更是亲切的不行。
安浅很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薄奶奶最在乎的,老夫人想要曾孙,这无可厚非,她对她不抱有多余的幻想,但也不会多么苛刻地待她。
那么他呢?
一个人被宠习惯了以后,真受不了这落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