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离得近了,虞惊霜才觉,他直起身子来行走,竟也与她眉眼处持平。
兽孩领着她,没花费多长时间,便到了目的地。
虞惊霜由他牵着,一路跋涉过细碎的沙砾地,左拐右拐,在山道中千回百转,才到了一处悬崖下。
两块长山石突兀地凸出,正好形成一处遮风避雨的洞穴。
洞穴不远处有一条不算宽阔的河流,水流平静地在薄薄的冰层下涌动着,拍打在河道两岸时泛起微小的波澜。
虞惊霜粗略扫视过周周围,洞穴中铺着干草和细碎的棉絮,看着还算整洁,河流边有一处微陷的平坦石块,她走近去看,沉默了一下。
凹陷处有些水迹残留,一旁还有类似干枯了的皂角类植株。
她的眼神来回在兽孩和地上流连,心想,还是个爱干净的……怪不得走近了看,脸上身上都没什么脏东西,就连头——
她望向兽孩长而蓬松的,忍住了揉一把的冲动。
兽孩闷着头在洞穴角落翻找着,虞惊霜静静站在一旁看他忙乎,现在她已经无比确定:这个少年对她一星半点儿的恶意都没有。
甚至还有一种微妙的……好感。
她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也不妨碍她留下来,看他打算干什么——兽孩翻出来了一个略显干瘪的青果子,兴高采烈地递给了她。
虞惊霜接过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只有她拇指大的果子,陷入了沉思。
她猜测:这是表示一种示好?
兽孩并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她的问话,只是在她试图将果子塞入口中以表接受好意时,急忙伸手阻拦她,骇得呜呜直叫。
虞惊霜猜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将那果子塞到了怀中,站起身来示意自己要走。
没两步,她回头去看兽孩,果不其然,他面露犹豫,踌躇着跟上了她的步伐。
就这样,虞惊霜只空着手,没费一粒米、一条肉,一滴唾沫,就将他哄骗回了村庄。
然而,时日不巧,当天晚上就落了大雪,山路再一次被封住,即使兽孩能认
路,他们也走不了了。
无奈,几人只好又付了些粮食,向村长交换在那小草屋继续住着。
等待雪化的时日,虞惊霜闲着无事,四处乱逛,兽孩一直跟在她身后。
他或是在不远处躲着看她,一唤就出来、或是晚上入睡前,就蜷缩着身子守在虞惊霜那张算不得床的木架旁。
无论谁来都要咬一口般凶狠地瞪人。
“倒像个摇尾巴的小狗似的。”
胡大,也就是当初被他一爪子挠在脸上的下属调笑道,起哄让虞惊霜给这兽孩起个名字,收了他做条小狗也不错。
比起人来,胜在忠心。
他们说这些话时,正是个晴天,虞惊霜挑了门前宽阔的空地检查他的身子,以确保他能在过后几天的引路中健健康康。
她捏着兽孩的后颈,吩咐他按她说的指令做,她就在一旁看着。
不错。
他是十足的少年身量,骨肉匀称。
骨骼修长、关节灵活、薄薄的肌肉下有强健的肌肉……兽孩一边转动身体,一边可怜地用目光看着虞惊霜,似是祈求般的模样。
他不敢做多余的动作,被虞惊霜越来越放肆的目光从头到脚地打量,他的身子一点点变得越来越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