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简洺禹,我狠心?”
“如果我这也叫狠心,那么你算什么?阴险毒辣?”简易眉间一凝,说出的话句句带刀似的往简洺禹身上扎。
“好,我狠心,你就不狠心么?”
“你知不知道,你们把我送到美国的第一年我是怎么过的?你肯定不知道,您二位多忙啊。”简易笑了,“你们一定不知道,我在厕所被他们打,被他们用一桶洗拖把的水从头浇到尾,被他们各种欺负,淋了一场大雨回到您二位给我租的公寓,连药箱里的药过没过期都不知道。”
秋荷的手举在空中,又落下。干的起皮的嘴唇动了动,说:“你可以给我们打电话啊。”
“秋女士,你以为我没试过么?”简易打断她的话,“一个一年级的小孩儿出了这种事难道不会想到打电话给自己父母吗?”
“我试过,那么我想问问你们二位,当时到底在干什么,没有听见我打了半个小时多的电话。”
不等他们回答,简易仿佛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似的摇头,“开会手机静音,谈合作手机静音,在飞机上,刚刚在忙没听见,在处理公司文件没注意。”他脸上的笑容减淡,“你们还有要补充的吗?”
秋荷欲言又止,简洺禹冷声说:“就算是这样,被欺负了又能怎么样?被打几下要你命了?你不是还好好地活到现在?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下雨了自己不知道带伞?说出去不嫌丢人!”
简易万万想不到简洺禹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说出这种话。
简易的手握拳又松开,反复几次,他放弃什么似的往椅背上一靠,“你说的对,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我呢。”
“还不是因为你们!”简易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要不是因为你们非要他妈把我送出国,让我好好地待在原来的学校,我会被那群外国小孩当成异类欺负吗?!我脑子有病我就是下雨不带伞就给自己找不痛快非要把自己弄的高烧一场?!”
“因为我在学校弹了钢琴,就把那架钢琴砸了个稀巴烂的人是谁?!把我所有的证书和乐谱撕碎了的人是谁?!把奖杯摔得四分五裂的人是谁?!拿余家的公司威胁我转学的又是谁?!!”
简易双手撑在桌面上,胸腔剧烈起伏。“你说的对,被欺负被打几下却是不会要我命,不然我也不能好好地活到现在。但说出这些事,我不觉得丢人。”
“受害者是我,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明明是你、你们应该忏悔。尤其是你,简洺禹。”简易揉摁了几下酸痛的眼皮,冰冷地吐出一句话,“你真不配当奶奶的儿子。”
听到最后一句,简洺禹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我不配?简易你现在真的是翅膀硬了,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怎么,回国了,你和之前那个姓余的儿子又好上了?”
简易倏地攥紧了桌沿:“你还有脸提他?”
“别傻了简易,都过去几年了,还惦记着人家呢?说实话我之前调查过你那小男朋友,确实挺不错的,好像还是年级第一吧?他肯定都把你忘了有一个女朋友了吧?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被我说中了?我就知道,两个男的是没有好结果的。”
秋荷双眼泛红地跟着简洺禹点头:“小易,妈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们了,但你起码要喜欢一个女孩儿啊。在这个社会上,两个男的说出去真的会被人当成异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