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和裴麟的棋谱,已被坐在桌旁的老人复盘在桌上。
晋王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嗤笑道:“必死之人做的局,有何用处?”
老者道:“王爷,五殿下一直在给裴麟灌输他临死前的执念,想要反叛您的意味,谁料想到王爷技高一筹,釜底抽薪,所有的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 晋王看得出棋局,自然也看得出意味,当然也能理解,那个被自己迫害到最终消亡的皇子,死对他来说,是解脱。
老人端起茶杯,瞩目那棋盘良久,“裴麟开局天元,棋盘正中,废棋中的废棋,却有龙盘虎踞之势,裴麟此子谋智不在赵元之下,但纵观棋局,从第一手开始处处避让,只守不攻,此局就算是下到最后,只能是和棋。”
晋王望着天边的霞云,“此子在街头下棋,三年从无败绩,赢和之势掌握得游刃有余,可如今这局,他自知生命攸关,不可逞一时之强。他啊,在向本王祈命。”
裴麟想的确实是保命。
回到别苑里坐在桌旁的他,整个衣衫全部湿透,心中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刚才的对弈,对于他来说可谓是生死一线。
他总要做些什么,让自己能活下去。
正因如此,方才那盘棋,他才会表现得坐以待毙,但棋中深意,只有他自己明白。
如果没有猜错,这盘棋恐怕已经摆在晋王面前了。
晋王想要他顶替五皇子这事已成定局。
他必须要在晋王的眼里表现出听话、好掌控的样子。
他得做一个合格的棋子。
五皇子的棋意他如何不知?
以后,这盘以江山为局的大棋,将由他来接手。
但现在,他还没有操纵棋局的资格。
至于其它的……
裴麟抓起一颗黑子,缓缓的放在棋盘正中的天元之位,眸子里泛起一丝朦胧的雾光。
方才落下那乌黑透亮的棋子,居然渐渐的镀上了一层金色。
这盘棋,谁都看不到。
镀金黑子代表的正是他,而周围出现了各种各样颜色的棋子。
金色的棋子,在西北三格之外,代表的是晋王赵庆山。
之前对弈时,是有两颗金色的棋子,而现在只剩下了一颗。
赵元已死。
这金色的棋子代表的是皇室血脉有关的人。
而远在正北方遥远边界的赤红色棋子多如牛毛,那似乎是军队,否则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数量。
棋盘是立体的,那些棋子堆叠在一起,数量庞大。
他似乎……拥有了一个沙盘,一个被棋子和纵横十九道棋盘替代的沙盘。
而这个沙盘,可以看到所有的人。
在裴麟沉寂于震撼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时,房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