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是为了这个国好。
他之前对自己的好只是演戏又怎样?
就算是演的,好处自己总是受了。
原则之内,他想去信任这个人。
再说了,自己对他,又何尝没有利用在其中?
收敛心神,严季初将视线从黎安身上,挪向了已被制服的袭营者。
那些人显然有备而来,无一活口留下。
黎安的亲兵检查了尸体,在尸体口中现了咬破的蜡丸。蜡丸中藏着的毒药,可瞬息夺命。
他们的刀剑上亦淬了毒,摆明了是要取黎安性命。
“不是辽沙人。”
根据尸体特征得出的结论,让在场将领脸色几变。
早猜到结果的黎安在结果出来之前,就屏退了士兵,只留了主事的将领,围坐在严季初的大营等结果。
果不其然,刺杀督军的,是他们大晟内部的人。
这种刚跟乌兹拉图鲁达成合作协定,要跟乌姆尔所率辽沙军队决一死战的时候,自己人在背后捅刀,要杀到前线督战的督军。
先不说黎安在边境众将士心中的形象地位如何,也不谈黎安作为摄政王对于大晟政权稳固的重要性,单论他督军的身份,这时候若是死在重重防守的沙城大营内,对于整个边防军,都将是沉重的打击!
最当先的,严季初的威信肯定会受影响。
一个威严信誉受影响的主帅,试问哪个将士能做到毫无保留地跟随他冲锋陷阵?
此外,防守这么严密的中军大营都受到了偷袭,还让偷袭者得逞了,那营地的安全,如何能保证?
营地的安全不能保证,身处营地中的兵将,必然心中惴惴,难以安心休息,就更不可能有良好的作战状态。
若是营地的防御,是大家公认的足够严密,那么袭击者是如何潜入的,就会引出一个内鬼的问题。
当兵将都开始猜身边人谁是内鬼,将士们对彼此的信任就会大打折扣,会忧心在战场上,甚至可能还没上战场,就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了刀。
军心不齐,别说跟敌人决一死战,就是拉出去到大漠里打个寻常的试探战,死伤也将是成倍增长。
其中利害,在场将领都清楚得很。
黎安遇袭这件事,动静太大,瞒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在场人一合计,一不做二不休,将锅都甩给了乌姆尔。
边城大漠,总少不了一些利益至上的匪盗。
那些人被安了匪盗的名头,成了被辽沙收买的别有居心之人,借着与大晟人相近的面貌混进了营里,趁着兵将疲惫之时,侥幸混了进来,将督军营帐错认成主帅营帐,有了这场刺杀。
将领们以此理由安抚着军心,同时整体排查了一遍队伍,加强了戒备。
在将领们商讨好策略后,各自离开严季初的大帐去执行时,大帐内就只剩了黎安和严季初。
“本王的营帐被毁,今日只好叨扰大将军了。”
黎安半点遇袭后的紧张都没有,人一散,就没事儿人一样往严季初帐内里间走。
那熟门熟路的模样,好似他才是这大帐的主人。
弦影看了严季初一眼,跟在黎安身后,守在往里间的入口。
严季初看着只摆着桌椅和沙盘的外间,抬脚往里间走。
弦影拦住他,“时间不早了,大将军早些休息。”
对这鸠占鹊巢还理直气壮的主仆,严季初也是没脾气,“我打地铺,你也总得让我进去拿床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