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婶子的是个做事麻利的,很快就回了厨房。
“这次吃了”刚踏进们就有人问。
“瞧瞧他干出的那些事儿,厂长吩咐我们得每天给他送饭,只要饭送到,话带到,就算完成任务,至于他吃不吃听没听到,都不关我们的事。”旁边坐在案板前的妇女冷哼一声。
桂婶和林英出事儿,她们当然都是站在桂婶这边的。先不说林英是外人,就说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她们就对林英完全失去了好感。林英和他爷爷是被下放到沈家沟的祖孙,在沈家沟得到的照顾可不算少。以他们现在的身份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没想到到头来
这爷俩到沈家沟的时候,吃穿住要啥没啥,甚至连身份证明都是临时补办的,他们在厂长的面子上不也没说啥。就算不抱着一颗感恩的心住下,总不至于如此吧。他竟然还敢浪费粮食,想当初为了养养活他们祖孙,村里可是你一勺我一碗捐赠过粮食的,要不是这样他们能活到现在
在农民眼里,浪费粮食是最可耻的行为。
要说以前他们也都是把林英当做一个晚辈来,不太亲近也不至于太疏远,那么现在就只剩厌恶这一种情绪了。
妇女这些话,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没有人再就此事发表任何议论和见解。
厨房和林英住的房间挨着,这是沈卫民安排的,有故意的成分。
他原材料,让他照着林家方子也好,或者自己琢磨也好来制作糕点,与其期待他取得什么成果,倒不如给他找到一种消遣方式。他答应林英跟着过来,最主要是因为林老爷子的请求,至于其他只能靠悟性。
沈卫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后面会出现那样的事情,不过出事之后,林英还是住在原来的房间。
此时,林英正躺在床上。厨房里的声音,有一句没一句的飘进他的耳朵。
她们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的呢
依照这群妇女的小心眼子,想也知道八成都是故意的,要不然怎么解释她们突然变得尖细的声音
出事之后,林英很少出房间。如果说以前他心里不屑和那些人相处,那么现在则是因为他不自在。每次出去都会被打量,或被急匆匆的躲开,那种滋味儿并不好受,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似的。
明明他并没有伤天害理。
他本以为沈卫民会怒不可遏的过来训斥他,但是没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最会说教,总是讲一些大道理,仿佛只有他才懂得那些似的。
可笑
不过想也知道沈卫民对他的法,应该和院子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上行下效,大概就是因为沈卫民的法表达的太明确,所以那些人,现在面对他都是这种态度。
林英紧紧攥住拳头,门口传来饭香味,是刚刚那些人给他送来的早饭。他恨不得去掀翻,砸破那些人可笑的嘴脸,但是肚子叽里咕噜乱叫,提醒他该吃饭了。
林英苦笑,原来到头来他还得靠着沈卫民才能吃上饭。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因为这事在心里耻笑他,嘴里说的有种但做出的事情却没有一丝骨气。
这样想着,林英走到门口,把外面的饭食拿进门。
明明闻到的饭菜是香的,现在端到跟前却什么都闻不见了,吃到嘴里也没有丝毫味道,如同嚼蜡一般。
机械的填饱肚子,又机械的躺回去,林英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
他想逃离这个地方,想成为不一样的自己。他有很多机会,现在他出去这个院子里,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阻拦他,但是每次伸手搭上门把手,他都会退缩,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没有沈家沟这个保护伞,他只要走出去,不出半天就会有人要他的身份证明,他会立刻被揭穿。现在想想遇到沈卫民之前他和爷爷的那段日子,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去,被他扔去了记忆深处的角落,仿佛只要这样那些事情就都没有发生过。
现实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就算已经被逼到这份上,就算他已经没脸再见这个院子的任何一个人,他还是没有踏出这个门,没有走出去的勇气。
门口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