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寂与章夫人约好了两日查真凶的时间,章夫人才半信半疑,没有次日便击鼓鸣冤。章夫人给了张寂两日时间,张寂昨日便写好了弹劾文书,却到今日都没有送出去。
因为昨夜,有新消息从开封府流出——
青州刺史赵英,在酒肆吃酒吃醉了,大肆宣传他杀章淞之事。店小二生惧,悄悄去开封府告状,说青州刺史杀人之事。
没有人敢得罪这位青州刺史,叶白却直接派人来捉。刺史赵
()英酒醒后,对叶白破口大骂,说自己没有杀人,叶白公报私仇——()
叶白被东京派出办差时,路过青州,便和这位刺史关系不睦,结了仇。叶白此次必然是徇私枉法,想让赵英认下和他无关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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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英怒吼:“我为什么要杀章淞?我与他小摩擦是有,但何必杀他?”
叶白:“人证物证俱在,你安敢不认?”
物证是青州刺史在“二月节”的禁苑中,留在章淞尸身上的一玉佩。众人证实二人关系不佳,那玉佩必不是青州刺史主动赠送的。
人证便是今日告官的店小二。
叶白快速结案,当他出开封府入宫时,便将告示贴出开封府。世人以为他入宫是因太子不满他缉拿赵英之事,而张寂看到那告示,只觉得处处蹊跷。
张寂分明觉得江鹭是凶手,为何叶白却将刺史定为凶手?
张寂欲前往开封府寻叶白,问清案情,质问叶白到底在耍什么诡计,便先遇到杜一平被刺之事。张寂带人赶往御街,中途拐街时,看到了一人。
南康小世子江鹭沿街长行,目如冰玉,容似雪封。江鹭整个人呈一种压抑之气,看他的方向,似乎是从开封府那边来的。
怎又是开封府?
张寂打马过街,凝望江鹭。江鹭抬眼,轻飘飘与他擦过一眼。
张寂纵马已过拐角,却忽然一勒马缰,调转马头追去江鹭。身后卫士们茫然:“指挥使?”
张寂怀中那封弹劾书滚烫,他整个人伏于马身,快速道:“你们去杜家,我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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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阴下,午后日头躲入云翳后,骤起狂风。
杜府人头攒动,家人与仆从心急如焚,杜嫣容却离开哥哥的屋舍,躲开了嫂嫂流淌不住的眼泪。
杜嫣容在自己后院,会面了一位死士。那死士穿着侍卫服,但更早些的时候,他穿着黑衣蒙着面布,带着手下,一同去刺杀杜一平。
此时,杜嫣容蹙着眉,立在古树下,低声:“玉泽,你过分了。我不是叮嘱过,不要伤及哥哥性命吗?”
名叫“玉泽”的死士拱手,冷淡:“娘子,我并未伤及郎君的性命。只是娘子嘱咐过,杜郎君冥顽不灵,不肯赋闲,非要主持那春闱,我等便要行非常之法,将郎君留在家中。
“是娘子说,春闱那潭浑水,我们不能碰。郎君不肯吃娘子送的食物,不肯见娘子,娘子只能出此下招。但我仅刺中了郎君的肩头——若非郎君挣扎得厉害,郎君非要留下我等,他也不至于失血过多。”
杜嫣容面有郁郁之色。
叫“玉泽”的死士飞快打量她一眼,迷茫道:“娘子若不满意……便刺属下一箭?”
杜嫣容一怔。
她郁郁之容为此莞尔,揉了揉发酸的腮帮,轻叹口气。
杜嫣容当然不想杜一平继续主持那春闱——
名单交出去了,账簿的功能已经作用了。姜循没有骗她,杜一平真的赢了名。既已功成,
()便当身退。杜嫣容若不想法子让杜一平退出,便要轮到姜循出手了。
杜嫣容会对自己哥哥手软,姜循却必然让哥哥吃更多的苦。哥哥不懂朝政风云,深陷其中,只会妄送性命。
杜嫣容沉思片刻后,道:“玉泽,你带着你的手下,出去躲两日吧。别被我哥哥认出来了。”
玉泽一怔:“那娘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