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南动作迟缓,僵硬地跪地行礼,他道:“禀太皇太后,二十鞭行刑结束。”
唐如玥默不作声,目光淡淡地扫过陈司南僵直的脊背,心中暗笑,有她在,行刑的近卫不敢留手,二十鞭鞭鞭见血,陈司南担任近卫统领多年,从未受过如此重罚。
大殿内寂静无声。
唐如玥端起南烛奉上的参茶,捏着杯盖轻轻地刮着上面的浮沫。
清脆的刮擦声,在大殿里回响。
陈司南跪在地上,双腿逐渐失去知觉,后背上鞭伤火辣辣的疼,他一动不敢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
伤口跟衣服渐渐粘在一起,剧烈的疼痛让陈司南的后背直出冷汗,汗水淌过伤口,盐分刺痛着他的神经。
恶性循环——
跪得越久,陈司南越痛苦。
见时间差不多了,唐如玥冷冷地说:“陈统领,以下犯上大不敬的罪过就此揭过,失职的事情,哀家也可以让你戴罪立功,不过……”
不等唐如玥的话说完,陈司南抢着说道:“臣领旨,臣可以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把京城的蛮族探子全部捉拿归案,臣愿辞去近卫统领一职,去守皇陵。”
陈司南所说,恰好是唐如玥想要给出的方案。
唐如玥看向陈司南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陈司南或许比她想象的要聪明。
她道:“如此甚好,不愧是近卫统领,哀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陈司南缓慢地站起身,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用尽吃奶的力气,勉强维持站立,酥麻的痛意从脚底直冲头顶,陈司南堵上军人的尊严,才没有叫出声。
陈司南双手抱拳,“谢过太皇太后,微臣这就立下军令状,调集人手出宫排查。”
南烛端着红木托盘,上面放着蘸好墨的毛笔和纸,还贴心地放上了净手的帕子。
陈司南恶狠狠地瞪着南烛,目光若是有实质,此时的南烛已经千疮百孔。
南烛不以为然,她又不是白莲花,何必心疼无用的男人。
主子可是说过,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南烛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端着托盘,往陈司南的方向推了推。
陈司南咬着后槽牙,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谢南烛姑娘。”
南烛露出完美的微笑,八颗小白牙,不多不少。
陈司南气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口,抓过毛笔,刷刷刷,飞速地立下军令状。
他伸手想要蘸着红泥印下手印,顿了一下,狠狠咬破右手大拇指,按下了带血的指印。
陈司南眉头上挑,表情得意地瞥了一眼南烛,一副挑衅的模样。
南烛:他怕不是有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