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夭灼在走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是谁要见她,这一关早晚要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照常理来说,侍寝后的第二日,皇帝会下令敕封其为县君,然后在百官上朝的时候,新封县君也要去坤宁殿给皇后请安,聆听皇后训诫。
但杨夭灼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她已经侍寝了,还是两次,但敕封的圣旨却迟迟没有下来,这就导致她的身份还没有从婢转化为妾,没资格去给皇后请安。
其实这种小事,皇后一般是不会在意的,但难就难在,皇帝身边只有两个女人,皇后一天天的又没事做,只能把杨夭灼叫过去找找乐子。
……
“娘娘,请您用茶。”杨夭灼跪在皇后脚下,低着头,双手捧着一盏用刚烧好的开水冲泡的茶水。
宋人喜欢饮用点茶,但此处却奉以冲茶,显然是在刻意刁难。
郭妙云没接,而是扫了杨夭灼一眼,语气不满的说道:“本宫听说,你前日就已经给陛下侍寝,为何昨日不见你来给本宫请安?”
杨夭灼的手指被烫的红,但她还是强忍着,声音有些许颤抖的回道:“回禀娘娘,奴婢至今尚未得到官家敕封,没有资格来给娘娘请安。”
郭妙云一愣,微微偏过身子,向侍立一旁的青鸟小声问道:“官家当真至今没有给她敕封?”
青鸟点了点头。
郭妙云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看来是本宫错怪你了,这杯茶你先不用敬了,放下吧。”
杨夭灼心中一喜,动作谨慎缓慢的把茶杯放在了地上,虽然很烫,但她仍不敢动作过大,生怕把茶水撒出来,被皇后治個失仪之罪。
“本宫还听说,是你主动勾引官家,官家才让你服侍,你可知道,魅惑君主,该当何罪?”
郭妙云是懂如何扣帽子的,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是要把杨夭灼往死路上赶。
“奴婢不敢!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啊!”杨夭灼一头磕在地上,眼泪瞬间流出来,语气激动的矢口否认。
笑话,这虽然是事实,但谁认谁死,她才不会承认,除非皇后去找官家对峙,否则谁也不能确定,她到底勾没勾引官家。
而且男欢女爱的事,怎么能说成勾引,多难听,那叫吸引。
“你!”郭妙云大怒,指着杨夭灼就要骂出来,关键时刻,青鸟轻咳一声,提醒郭妙云不要失了皇后的仪态。
郭妙云平复了一下心情,但还是没能忍住,语气中带着讥讽的说道:“本宫听说你是跟我一起入的宫,可本宫一来就是这中宫之主,而伱,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也不知你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竟然能入了官家的眼。”
“算了,不跟你这奴婢一般计较,听好了,等官家的敕封下来,你须得每日来给本宫请安,若有一日懈怠,本宫就让你明白,何为主,何为奴!听明白没有?”
“奴婢明白,奴婢听明白了。”杨夭灼不住的在地上磕着头,眼泪流了满脸。
“哼!”郭妙云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杨夭灼一直跪在地上,直到宫中静悄悄,再无任何声响的时候,她才敢偷偷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迅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妆容,小步快走的离开了坤宁殿。
走出坤宁殿范围后,杨夭灼回身,看着那巍峨耸立的殿宇,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