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抑着瞳中的冷色,余光扫向前面的卫戕。
卫戕的反应和她相反,眼角眉梢有着两分柔和。
他从不打算和蛇王争夺,在蛇王未得到第一交尾权之前,卫戕无法回应茯芍的期待,而今大典已成,或许明年、或许后年,当王后腻味了蛇王、开始物色新的伴侣,卫戕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位。
可以说,卫戕对这场结道大典的期盼仅次于蛇王。
卫戕身边的血雀一脸无谓,他喜欢茯芍身上的鳞片,可也不至于为此失去了理智,公然和蛇王作对。
左右下一个也轮不到他,他百无聊赖地盯着脚下的石头,随即抬步将其碾碎。
那只是一块普通的、无趣的石头,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丹樱收回目光,这两头顶级大妖都不是蠢货,分得清局势利弊。
茯芍住进蛇宫,她就再难见到她了。
陌奚不会允许她入宫,她的书信也不会送到茯芍面前,只会碎在陌奚指尖。
丹樱敛眸,隐下眸中的恨意。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能在茯芍和陌奚决裂之时将她拐入丹宅。
陌奚、蛇王——果然是好手段,这样欺骗茯芍,被发现后还能成为她的伴侣。
芍姐姐……
丹樱要怎么做,才能让深宫中的她不会忘了她……
蛇宫的水声响了七天。
已是初冬,按理蛇类的发青期已经结束,可因大婚,新后正在兴头上,寝宫内便又延续了些许秋日的余韵。
七日中有一半的时间,陌奚都在为茯芍作舞。
他穿着那身玄金滚边的暗红喜服。
红裳半褪间,茯芍看见了那片荼蘼是如何在颈下舒展枝叶的。
大片金红色的花叶斜穿陌奚的脊背,绕过左腰,攀至小腹。他腰下的那些碧色细鳞成了花叶,为赤金繁花点上了绿意。
大典那晚未曾看见的光景,都在这几日里补足。
鳞尾上的花比人皮上的更加妖冶,稍一摆动,鳞上的伴彩便与金粉一起织成迷离的光晕,灿然炫目,令茯芍心驰神迷。
不知那染料里是否加了什么秘药,被画满荼蘼的蛇尾缠住时,茯芍总觉得比先前更加欢喜。
七日后,茯芍犹不尽兴,可随着天气的转冷,她渐渐有心无力。
她抱怨陌奚,为什么要这么晚成婚,如果是在立秋之前举办的大典,那他们就可以玩上两三个月。
陌奚低低地喘笑,同她道歉后提醒她:立秋之前,他曾是向她提过邀约的。
茯芍水雾朦胧地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蛇王的确早就表明过心意,是被她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你都不喜欢丹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