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谁啊……”他们瑟缩着,“只有王后和侍女们在里面。”
卫戕眸色愈厉,“王后身边有头千年狐妖,你们会不知?”
在这锐利冰冷的压迫之下,几个宫仆当即跪下,“是、是有一头白狐,是丹樱大人府上的舞姬、前玖偣的郡主,如今很得王后宠爱,到哪儿都寸步不离。”
他们说完,没得到卫戕的下个命令。几妖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了卫戕的脸色一眼,知道他还没满意,紧忙搜刮脑中关于那头白狐的其他消息。
“前天、前天王后还单独带着那头白狐去街上,说是白狐心情不好,带她出去散心。回来时跟着两车上品鲜果,现在每天有妖往王后宫送来新鲜的荔枝、葡萄。”
宫仆们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每说一句,卫戕的脸色就愈沉一分。
他们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也、也不知道是给谁送的,只知道那些鲜果都留在了璗琼宫里,没见到送去王上那边。”
“至于、至于这乐声,也是昨日才有的,奴等只是负责守门,没有资格入内,着实不知。”
卫戕两侧的手攥紧,沉沉地望着眼前的宫阙。
从前每回路过璗琼宫他都能嗅到若隐若现的馨香,那是其他蛇身上没有的气味,闻之心旷神怡。
而今,一股狐骚臭混杂其中,令整座王后宫都蒙上了层斑驳的阴翳。
昔日的回忆浮现眼前,也是这样的场景,也是这样的靡靡之音。
他的父亲御驾亲征、浴血杀敌,母亲的宫殿里却乐声不断。
那头不知恬耻的狐狸媚惑了她,用媚术侵蚀了她的身心。
“我要见王后。”卫戕冷然道,“烦劳进去通报。”
无论雌雄,他决不允许狐妖在蛇的地界猖獗放肆。
卫戕踏入王后宫,他站在阶前,正值殿中曲乐到了末段。
驰目望去,果见殿中一抹白影,坦背露臂、挽长绸起舞。
最后一节音落下,掷出的长绸翩盈回落,妖姬伏跪于地,一身白裙如水上莲铺张着。
卫戕拧眉,听见殿内传来掌声,那跪在地上的白狐立即挽起柔媚的笑意,起身提裙,轻巧地去往珠帘之后、王后座下。
“上将军。”酪杏从门内出来,对卫戕行礼,“王后请您入殿叙话。”
卫戕抬步,玄底银纹的军靴踏入王后寝殿,在光可鉴人的白玉砖上投出倒影。
他立在方才白狐跪拜的那块砖上,军靴之下,冰冷的蛇息荡开,将殿中的狐骚尽数踏碎。
珠帘之后,刚献完舞的白狐柔顺地跪在王后座下,雪白的双臂轻轻搭着王后的蛇尾,螓首偏斜,枕着自己臂肘,身段如柳,比蛇还要娆上三分。
茯芍本抚摸着雪妍的发顶,嘉奖她方才的舞姿,卫戕携一身肃杀之气而来,令她惊诧不已。
“将军,”茯芍抬手,将暗昧的珠帘分开,身体也正襟危坐了起来,“是有什么要事?”
珠帘之后,卫戕见到了那头白狐。
同为王室,却没有丁点衾雪那样的清高傲气,放得下身段,模样也比衾雪好些,眉间的一竖红痕梅花般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