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一副这有什么可说的,朝外探头。
纪星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老顾嘴里像架着一把机关枪,子弹突突突出膛,唾沫横飞。
纪星辰嫌弃地退后一步。
许是睡眠不好,温斯择整个人站在正午的灿阳下,也没挪去旁边的阴凉处。
他没什么精神,身上的疏冷感被削弱,显得柔和很多。
温斯择目光一动,挪过来少许,桑渝马上扬起笑脸,歪着头看她,他平静无波地滑走。
脸上的笑一点点收敛回来。
不会还在生气吧。
桑渝心里倏地没了底气。
她退回来,和卓一一一起靠在墙上,凉意穿透薄薄的布料,后背清凉熨帖,心里却在打结。
桑渝将小时候的哄人招数想了一遍又通通放弃,轻声开口,“一一,你会哄男生吗?”
卓一一八卦:“你要哄谁?”
桑渝:“……你就告诉我,一个男生特别明显地跟你生气了,怎么能哄好呢?”
“特别明显啊。”卓一一托着下巴,还没给出建议,拐角处转过来两个人。
老顾走在前面,锐利的眼风一扫,桑渝和卓一一脊背一凉,瞬间站直,老顾目光很快移开,两人仍然有一种被放在重点关注名单的感觉。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眼前又出现一道年轻身形,纪星辰扬着眉,翘着唇角一笑,完全没有刚被训斥过的怫郁沮丧,意味深长地在两人身上一扫,下楼去了。
桑渝卓一一面面相觑,这哥是什么情况啊?
在意味深长些什么?
桑渝顾不得多想,拎起脚边的书包转身出去找温斯择。
第一考场班级牌“高一(1)班”下贴着的分班同学目录仍旧崭新,白底黑字,温斯择名字在第一行第一个,“桑渝”名字则被淹没在名海中,在这一页的最后一行,倒数第二个。
温斯择正在收拾课桌上的文具。
说是文具,其实只有一支黑色签字笔一支铅笔,连块橡皮都没有。
不像她,不大的背包里包罗万象。
温斯择低着头,碎盖住半边额角,眉眼轮廓流畅。
他侧着身,脖颈后棘突分明,脊背瘦削单薄。
温斯择收起两支笔,俯身,从桌肚里拿出一只黑色口罩,直起身,长指一撑,口罩绳挂在耳上。
桑渝快步走过去,“你生病了?”
问着话时,她抬手,柔软的手掌挑过额,贴上他额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高上她许多,从前平视的目光渐渐仰起。
温斯择垂着眼,目光落在低他一头的少女脸上,没动。